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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第1页)

是不是白建给班副说了,不可能啊。他这话像抛砖引玉给我提示什么。

年轻是个宝啊。程文武感叹说:“没有任何东西能挡住它的流失,我就有些后悔自己以前的蹉跎度日,浪费了不少的时间。现在是和平时期,你说我们能有什么仗要打。其实说白了,我们现在处于养兵千日的阶段,根本就不大可能打仗,我们在这里只不过是练好自己的身体,完成上面赋予的工作,吃好、喝好、玩好,外加上睡好。我们好、上面好、国家好,就是我们的责任。”安逸听了有些受到感动:“班副,你说的对。”

也没什么对不对的,只是时间给予的经验。你没事吧!程文武回头时才发现安逸正用已经湿透的手套紧紧裹着不断渗出的血液,急忙拉住安逸的手说:“走,赶快回去拿药。”说着用自己的手套换掉了安逸的手套。

没事!一点皮外伤。说着安逸去掉手套用舌尖轻轻地一遍遍滑过伤口:“听人说过的,这样能止血。”

他妈的,这年代雪也会伤人。程文武骂道。

班副,现在不是说不让说脏话吗。

我这不算是脏话,只是临时的口头禅。程文武说:“不过说真的,文件上说什么建立文明军营等等用处不大,上面有些人脑子进了水,我们有什么办法,也只能跟进。”

上面是上面,下面是下面,别人说只能证明别人的素质不球行,我们不说证明我们的素质高。安逸说。

两个人是在班门口碰到的白建 。程文武看他那高兴的样子就知道有好事发生。

连长说让我和班长一起到师部做一组科目的示范,白建说:“开始我说自己不行,他说让你去就没有问题。我说,连长你看这事还有没有商量。连长说这事能商量吗,这是命令。我就免为其难地答应了。”

行了。我知道了。程文武一听就知道这家伙跟谁就敢说假话、大话,也不怕煽了舌头:“李班长回来没有。”

我还没有进班,应该回来了吧。

李争是在吃晚饭的时候回连队的。

家里怎么样?程文武问道。

一切如我所想,还是应该多谢谢你。李争说。

矮个子终于等到了白建站哨,小跑过去:“又站哨了。”白建议看是不久前卖表的,说:“是啊。”

我有点东西能进去卖吗?他晃了晃收中的袋子说。

这可不行。

一回生、二回熟吗,我们也算是朋友了,帮个忙。说着递给了白建一些东西。白建心想:给你死是朋友,别人还以为我是你的长辈呢。

不行,你还是收回你的东西吧,这不是朋友不朋友的问题,是原则性问题。矮子怏怏地离开了:我该怎么办,上报的时间又到了。

又要开会了!白建已经被高兴的事情冲淡了所有的不悦。虽说不是很喜欢开会,可他知道这是一项制度,不管喜不喜欢都得老实坐着,搭上两只耳朵听。白建看了一眼,班副正认真地看着报纸,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让人发笑。看到安逸的时候,正好两个人的眼神碰到了一起,两个人同时避开了。这是什么事呢。两个人又没有打,又没有吵,仅仅因一句话就造成今天的结局,极为不值。白建心想。

以前安逸认为开会只是那些当官的事情。没想到当兵几年开会成了家常便饭,坐得绷直不说,那种严肃的样子让他觉得难受。当开会成为一种习惯时,心思就变得麻木,无所谓。李争没有过多的讲事情,唱歌、传达、讲评、部署等一系列的结尾处落到了安逸的身上。李争说:“我这几天一直忙着上面的事情,你的情况我了解不是很多,不管怎么样,练的好坏受益的主要是你自己。”

安逸时刻觉得自己的性格像天上云彩:繁杂多样,而且有种不可捉摸的乖戾。我是不是有思想问题或是一种传说中的精神病,他有时这样问自己。很快又被时间冲淡了这个念头:我挺好的啊,什么都一清二楚。安逸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他自己的“固执”,有时固执得不到黄河不死心,火车都拉不会来的地步。他在心里问过自己这样算不算缺点:“不!不算。”他甚至有些自豪地说:“这是个性,21世纪的年轻人谁没有自己的个性,没有个性就等于死亡。”安逸就是觉得与众不同,在别人认为他不训练的时候,他出现在了训练场。程文武看到的时候安逸正好倒在地上痛苦地挣扎。他想过去帮忙,哪怕是陪着也算是自己的一份情义,白建一把就拉住了他说:“别、你千万别过去。”

为什么?程文武问道。

没有原因,他就是这样的人,当你不理他时,他内心的自尊就会大大贬低,从而激发起他心中的强大动力。白建兴致勃勃地像叙述一个故事那样轻松。其实,这不是我发现的,在新兵时,我们班长说的,当时他也承认了。开始我们都不相信,以为他是开玩笑,就实验了一次。

你们怎样实验的?程文武急切地想知道谜底。

说白了,很简单:有一次拉单杠,班长说:“现在班里的同志都已经合格了,只有安逸一个人还有一定的距离。”接着就让合格的同志一个一个重新拉了个满的,从表面上刺激了他。在一次周考核时,没有人会想到争光的会是他,全新兵营第二。

一个人训练是不是有些孤单,郑雨石问。

安逸没有想到来的是郑鱼石,爬起来打掉身上的雪,有些尴尬地望着他,像犯了错被当场逮住的样子:“郑班长,你怎么来了?”安逸知道是在明知故问。

闲着也没事看到你在这,就来陪你,你的枪不错。郑雨石指了指安逸手中奇形怪状的家伙。安逸抬起自己的手中的武器:用不同颜色的塑料瓶粘起来的加长步枪。

我说这几天你一直都在收集瓶子,你早说我帮你吗,反正我现在无论怎么样,大家都把我当成一个病号用。郑雨石说的时候有种喜悦一闪而过,安逸不知道那是什么。

现在不是说不考这个科目吗,你怎么还训练这个?

其他的基本上都能合格,只有这一个不行,你也看到了上次的狼狈。安逸摆弄着自己的枪支说。

只要你努力了,没有办不成的。郑雨石说:“我以前还不如你现在的水平,那时候不象现在,前几年你要是拉了后腿,结果只有一个:等着受罚。怎样罚,要看班长的心情好不好?好了,你会好受些;不好了,后果很难想象,反正上面又不管。所以,那时候我基本上就不给自己休息的时间,就像你现在这样。不过,现在有谁还会利用休息的时间训练这个。”

有了郑雨石的指引,安逸找到了每一个步骤的窍门,动作起来自然方便了许多。

安逸很孤单,至少目前他有这样的感觉:这个世界离开谁都照样转,说不准转的会更好。他也是这样理解在集体中生活的单个人。

快熄灯的时候两个人风尘仆仆地回到了连队。安逸见到白建的一刹那间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不管采取什么样的方法、眼神和心情,白建在他心里都是一个写满缺点的人。李争忙了一天神色有些疲惫。白建是那种天生的一副精神样,不管如何的劳累在他身上只要心情好一切都是艳阳天。程文武说:“白建,看你那样子,一脸的春风热情似火,出门见女人了吧。”白建本想喝点水解解喉咙的干燥,听到班副这样的煽乎就放弃了应有的选择,说:“其实,不是我说大话,你们要是往他们面前一站,腿不发抖才怪。也只有我,不是、我和班长才能标标准准地旗杆一样纹丝不动,就我们在那一站,说真的头一次看到那么多的星星和杠杠心里确实有些惊慌,幸好我的调节能力还不错,今天我是教官,任何人都得听我的。”

李争听着不禁笑了起来:“你悠着点,别煽折了舌头。”

没关系,班长,今天要把面子涨足,舌没有骨。白建继续道:“他们齐刷刷的眼神,不想让他们看了就说向左或是向右看齐,我的乖乖,比我们还听话,只听得声音,“噌”的一下像飞的一样。有些胖的,那个肚子真的没法看齐。”白建像天马行空般夸夸其谈、眉飞色舞、不着边际地胡讲一通。李争听着听着也就由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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