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又一下的电击闷油瓶,闷油瓶的身体随着电击弹起来又落下,我觉得我的心跳也快停了。
潘子拉着我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告诉我别看了,相信胖子的水平。我人坐在椅子上,头却仍旧转向闷油瓶的病房。我以为我会哭的泣不成声,没成想竟然没有一滴眼泪,忘了从哪儿看到的,人极度悲伤的时候和麻木的状态是一样的。我想我就是这个状态。
我浑浑噩噩的坐着,不知过了多久,胖子和云彩出来,胖子的衣服已经湿透了,云彩的额发也湿了。胖子摘掉口罩长出了一口气,我窜过去揪着他的衣服问,“怎么样了?”胖子不说话看着我,潘子说快别消遣小三爷了,他都要疯了。胖子说,“你要冷静啊!”我的嘴唇都开始哆嗦,胖子说,他没事了。我一下就哭号了出来,胖子无奈的摇摇头,“都说了让你冷静。”
Chapter 42(重修版)
我的眼睛肿的像两个烂桃,我觉得这两天自己跟个娘们儿似得,动不动就哭一通。从他手术完到现在已经四天了,胖子说闷油瓶已经过了危险期,今天云彩过来摘掉了他的氧气罩。闷油瓶也从每天输三瓶液变成了每天只需要输一瓶消炎药。大部分时间闷油瓶都在睡觉,偶尔醒过来一次也不是很清醒。胖子说失血太多都这样,得恢复几天。
我正无聊的盯着他的吊瓶数着点滴的滴落次数,闷油瓶动了一下手指,紧跟着咳嗽了几声。我一下跳起来,伏在他耳边说,“起灵?醒了吗?”闷油瓶的睫毛抖了一下,缓缓睁开眼,看到我竟然笑了一下,我激动的去摸他的脸,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不停的重复他的名字,起灵……起灵……下一刻,闷油瓶突然用力的挣扎了一下似乎是想躲开我的手,再睁开眼时刚才看我的那种柔情不见了,满目的哀伤。我瞬间懂了,他第一次睁开眼还是不太清醒,见到我本能的微笑,这会儿头脑彻底清醒了,应该是记起了他住院的原因,我苦笑了一下,闷油瓶的心是被我伤透了。
我一直都在向天祷告,让闷油瓶早点醒过来,当愿望成真了,我才发现对于他来说醒过来并不是一件好事。伤口的疼痛折磨的他整宿整宿的不能入睡,我看他侧着身蜷成一团(后背有伤不能平躺),手紧紧的攥着被角,偶尔忍不住了就闷哼一两声。我跟胖子说,太遭罪了,给他打针止痛剂吧。胖子说要是能忍住最好别打,不利于伤口愈合。闷油瓶听到了就摇头说,不用,他受得住。
晚上的时候,闷油瓶发起了高烧38。9度,我急得团团转,胖子倒是镇静,他说过了一个星期才发烧这就很不错了,要是刚手术完发烧那就完了。云彩给闷油瓶打了一针退烧药,我给他盖了两床被子(发烧时发冷),我隔着被子搂着他的肩膀,跟他说,“起灵,一会儿就好了,已经打针了,再忍一会儿。”闷油瓶烧的有些迷糊,开始说胡话,他突然握住我的手说,“吴邪你别恨我。”我忍着眼泪说,“不恨你,我不恨你。”然后他又说,“吴邪,你别打我的电话了,我把卡扔了。”“吴邪,我骗了你。”“我不想回美国,不想骗你。”他的声音很小,每个字都清楚的钻进我的耳朵里,我咬着嘴唇眼泪无法控制的流下来,他说的不是胡话,是心里话,一直无法跟我说的心里话。
我半躺在床边上,搂着闷油瓶不知什么时候迷糊着了,可能是这几天太累,一觉就睡到了早晨大天亮。我摸摸闷油瓶的额头,冰凉清爽的很,我心里松口气,给他盖了盖被子然后就去洗漱。
潘子把早餐送来了,我说我得去看看闷油瓶,胖子拦住我就说,你先吃饭,要不然他好了,我又得抢救你了。我说那闷油瓶怎么办?胖子说云彩过去了,你放心吧!照顾病人我们绝对比你有经验。我勉强坐下胡乱吃了两口就往闷油瓶的病房走。
我在病房门口看见云彩正给闷油瓶换药,缠好纱布后用橡皮膏固定了一下,云彩笑着说,“好了!用不用我给你打个蝴蝶结?”闷油瓶笑了一下,云彩帮他披上衣服,说,“过两天你好些了,我推你到外面走走,这两天憋坏了吧?”闷油瓶继续笑着,说,“是有点儿。”云彩说,那我出去了,你要躺下吗?闷油瓶摇摇头,“躺的有些烦了,我坐会儿。”云彩说好,然后就朝我这边走过来,我来不及躲,云彩差点撞到我,惊讶的说,“吴哥?你怎么不进来?”我还没来得及搭话,闷油瓶扭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就背对我躺下了。我无心理会云彩,走到闷油瓶床边,看他闭着眼睛。我说,“起灵?好些了吗?”他仍旧闭着眼睛,我又说,“你昨晚发烧挺厉害的,幸好现在退烧了。还难受吗?”“要吃点东西吗?”“我……”我不管说什么,闷油瓶仍旧闭着眼睛不吭声。我知道他这是不愿理我。我叹了口气,“那你休息吧,我先出去。你有事儿就叫我。”
我垂头丧气的坐在胖子身边,胖子正在看报纸,抬头瞥了我一眼,“怎么了?”我说,“他不愿理我。”胖子鄙视的冷笑一声,“该!”我立刻就炸毛了,“你是朋友吗?怎么说话呢?”胖子说,“怎么不是朋友?张起灵的抢救费我跟你要了吗?用的可都是进口药。”我说,“一分都不会差你的。”胖子说,“钱的事儿放一边,我抢救他老命都快搭上了,你送他来的时候心跳都停了,你知道不?我不够朋友?”我觉得理亏只好作罢,胖子又说,“人家不理你也是你活该。”我不服的看着他,胖子继续说,“人家充其量就是欺骗你感情,你呢?把枪口对着人家,那子弹就差两毫米就在他的心脏安家了。人家不理你不应该啊?”我说,我没想伤害他,胖子说,那掏枪干啥?我听了无话可说,是啊!我掏枪干啥?枪除了杀人还能干啥?我真恨不得给自己两枪。
Chapter 43
闷油瓶康复的速度实在惊人,才十天他就能下床了,当然不是到处溜达的那种,有人扶着他可以短距离的走动一下。胖子说,这样不错了,像他这么严重的伤一般人起码得躺一个多月。胖子说闷油瓶不能吃太难消化的东西,煲汤和粥是最好的,有营养又好消化。我赶紧上网查鲫鱼汤、乌鸡汤都怎么煲。回家鼓捣了一晚上,看火看的我都快睡过去了。
我一大早就来到胖子这,胖子看着我手里的保温桶笑着说,“啥好吃的啊?有胖爷的份儿吗?”我说,等起灵好了,我天天给你煲汤都行。胖子撇了撇嘴。
我怕汤凉了就赶紧往闷油瓶的房间走,云彩正在给闷油瓶试体温,这姑娘看着温度计的神态十分专业。她看我进来打了个招呼,“吴哥来了?”我笑着跟她点了个头,把鸡汤放在桌上就问,“起灵,最近有没有不舒服?”闷油瓶垂着眼睛淡淡的说,“没有。”云彩笑着说,“放心吧,体温、血压都正常,等伤口长好了就能回家了。”说到回家闷油瓶眼中露出些许凄楚,他没有家可回。
我赶紧转移话题,盛出一碗汤用勺子舀了一口送到闷油瓶嘴边,“起灵,我炖的乌鸡汤,你尝尝。”他看了看我,低声说,“我不想吃。”我举着勺子没有收回的意思,“你不吃东西怎么好起来?乖,吃一口。”我记得在夏威夷的时候曾经这样哄过他,那是我们最甜蜜的时光,闷油瓶好像也想起了什么,深吸了一口气,“我自己来。”我坚持要喂他,闷油瓶皱了下眉说,“吴邪,别这样。我……不值得你这样……”
我放下碗,黯然的说,“起灵,值不值我说了算。”闷油瓶一直看着窗外,我坐在他床边说,“起灵,我错了,我不该用枪指着你。我对不起你,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们像以前那样在一起好吗?”
闷油瓶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心,“吴邪,我从小就是个孤儿,不知父母是谁,不知道人生的意义是什么?自从做了杀手,我就更是个没有过去和未来的人,我想,像我这样的人就算下一刻消失了也不会有人知道。”他顿了顿,我心里大喊,“我知道,我知道。”闷油瓶继续说,“吴邪,是你让我体会到人生的快乐和幸福,我觉得自己活着是有意义的。我觉得你是我和世界唯一的联系……可人总是难逃宿命,我和你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永远无法有交集……”
闷油瓶头一次说这么多话,我平日里巧舌如簧,这会儿竟然不知道如何反驳他。闷油瓶深吸了一口气说,“吴邪,我无法面对你,在你面前我永远像一个罪人,我无法接受你的爱,我……不配……”我一把抱住闷油瓶,哭着说,“你配你配,不管你怎样我都爱你,我说的是真的。”
闷油瓶轻轻的推开我,“吴邪,这是你的以为,真的发生了,就不会是这样了。”我无力的坐在床边,我想起在夏威夷他就问我,他做了伤害我的事我还会爱他吗?我说怎样都会爱他。当我发现闷油瓶骗我后,我就用恶毒的话骂他,甚至用枪指着他。我真他妈不是人,我想闷油瓶的心一定是被我伤透了。
闷油瓶突然咳嗽了起来,我赶紧过去给他顺气,他轻轻躲开我,淡淡的说,“吴邪,不管我欠你多少,我身上这两枪……也还清了。你……放了我吧,也放了你自己。”
我心里说,我不用你还,我要你跟我在一起。我强制自己冷静,怕刺激到他,毕竟他现在才好些。我努力挤出一个笑,“起灵,别说这些了,你好好休息吧。我明天再来,记得喝汤。”我不敢多停留一刻,赶紧跑出病房,一边走一边擦眼泪。
胖子看到我问,咋啦?我说迷眼了,他说屋里还能迷眼睛?我吼道,“咋啦?风大不行啊?”我觉得这次我和闷油瓶要完了。
Chapter 44
我觉得我和闷油瓶之间要完了,曾经他看我的眼神是那么的温柔,如今却是如此的绝望。我已经不想再去追究我俩谁对的多一点,谁错的多一点,我只是知道我伤透了他的心,是我让他对生活燃起了希望,有亲手毁灭了他的希望。我曾说过不管他怎样我都会爱他,而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却没有履行诺言,我用恶毒的话骂他,甚至还刀枪相向。也许在他来看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我的诺言再不能相信。
我拎着一罐啤酒颓废的坐在院里的长椅上,另一只手夹着烟,烟灰掉的我满身都是。小花来我家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个惨淡的我。小花坐到我身边,抢过我手里的啤酒问,“吴邪,你最近怎么了?公司的行政会不参加,上下班也不准时,你失恋了?”我苦笑了一下,难道失恋的模式是统一开发的?表现方式怎么都这么统一?我把烟使劲儿吸了一口,然后将烟蒂扔在地上,用脚狠狠的踩了。我说,“你猜对了,我被人甩了。”我没敢告诉小花关于闷油瓶的事,毕竟他叔叔解连环的伤害案与闷油瓶有关,到现在为止大家都还以为是陈阿四做的。
小花看看我狐疑的说,“因为张起灵?”我现在根本不能听这个名字,我心里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小花说,“你们不是上个月刚去了夏威夷?这么快就……”
我抬手打断他,示意他别说了,小花叹了口气,“算了吴邪,人的缘分天注定。没了张起灵你还可以找王起灵,刘起灵嘛!你要喜欢那种冷酷小美男我明天给你介绍几个,让你随便挑。”我知道小花是安慰我,我冲小花摆摆手,心里说,我谁也不要,就要张起灵,这辈子我就要他。
小花走了没多久,我三叔来了。我心想今天都是怎么了?轮番慰问我。三叔点了支烟说,“小邪啊!你的心思三叔明白,三叔活了大半辈子也是过来人,感情真挚是好事,可有时候不能太死心眼。”我知道三叔要说什么,他是劝我不要再跟闷油瓶耗下去了,三叔答应过我不将闷油瓶的事情透漏出去,但不代表他能接受闷油瓶的过去。三叔罗里吧嗦的说了一大堆,我一句也没听清。最后三叔站起身来,“小邪,你投资的电影《暗战》杀青了,明天是首映礼,你去吧。三叔早就想退休了,以后这样的场面活儿你多露脸。”我说,在哪儿首映?三叔说在上海,然后去北京、广州和深圳。四个大城市轮番首映。我说,什么时候走?三叔说,明天10点的飞机,已经订好票了,你和汪导他们一起走,我让潘子跟着你。这一去就得半个多月,闷油瓶还住院呢,我立刻就说我不去。三叔皱着眉头说,“因为张起灵?”我说,他现在还没好,昨天还发烧呢。三叔说,你是医生吗?你在他就能立刻康复?我无语,三叔非常严厉的对我说,“小邪,男人就要有责任有担当,做自己应该做的事,不要总是纠结那些你无能为力的事情。你要是不去就再别认我这三叔。”
三叔从来没跟我发过火儿,这是第一次,我点点头,说知道了,我去就是了。三叔叹了口气,说什么,也是为了我好,不想让我一味消沉下去等等。三叔走后,我开车来到了胖子的诊所,我得跟闷油瓶告个别,我估计自己要下个月才能回来,不能连个招呼都不打。我到诊所的时候胖子已经锁门了,我打了他的电话才给我开的门。胖子说,天真你大晚上搞什么啊?我说我看看闷油瓶,胖子一脸不耐烦说,“白天不是刚看过啊?我给你看着呢,你放心吧。”我说,我明天要去上海,下个月才能回来,我跟他告个别。胖子说,又不是不回来至于吗?我懒得理他就直接去了闷油瓶的病房,屋里关着灯,只有一个小夜灯开着,我轻声走进去,闷油瓶睡得正沉。我弯着腰看他,他睡着的样子真好看,我不忍心把他叫醒,就自言自语的说,“起灵,我明天出差,下个月回来,你好好养伤,等我回来了,就带你去吃焗扇贝(我在夏威夷发现他爱吃这个)。”我说完冲他笑了笑,轻轻的吻上他的额头和嘴唇。我在病房里又坐了半个小时,闷油瓶一直没有醒,我还要回去准备明天出差的东西,就跟胖子说,你替我跟他说一声。胖子点点头表示没问题。这时候闷油瓶睁开眼一直盯着病房门外的我和胖子,只是我没有看到。
Chapter 45
一大清早我就被潘子从家里拉了出来,潘子当过兵,对时间的遵守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面对我的拖拖拉拉,潘子总是一副训新兵小鬼的语气,“小三爷,你要是我的兵,今天肯定死定了。”我说,那我真庆幸我不是。一上车,我就拿出电话打个胖子,“胖子啊!起灵醒了吗?”“那你跟他说我出差的事了吗?”“他什么反应?”胖子说,闷油瓶听了只是点点头嗯了一声。我早有预料却仍旧失落,“你把电话给他一下行不?”胖子那边无奈的叹气,我听他的脚步声,估计是往闷油瓶的房间走,然后就听他说“小哥,你的电话。”我有些迫不及待的说,“起灵,起灵?”那边闷油瓶说,“是我。”我说,“胖子跟你说了吧?我要出差半个月,下月回来,你好好养身体,我回来……”我还没说完,闷油瓶就打断我,“吴邪,你忙你的吧,不用管我。我……”我怕他说出什么我接受不了的话,赶紧说,“你歇着吧,我有空给你打电话。”就匆匆挂断了。我们俩这场电话打的就像赛跑一样,你追我赶,生怕被对方落在后面。
汪导、雷子、冯宁(暗战的两个主演)已经在候机大厅等我们,我一到汪导就立刻笑着迎我,雷子和冯宁也跟过来吴总长吴总短的跟我套近乎,特别是冯宁,他顶着自己那个招牌式的甜腻笑容过来就要接我的行李,我一错身躲开他的手说,“谢了我自己来,你这小身板儿,我可舍不得。”我本来是一句玩笑话,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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