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深地皱起眉头。
说到底,我与他是血浓于水,虽无半点相像之处,但却是一母同胞,再者说,若是杀了他,这姜国皇室的其他人也断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我与他们缠斗,费心费力,登帝之后怕是会无比艰辛。
更何况,我也不想当皇帝。
檀阴自从醒了之后就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我散在床上的长发,大概是看着我皱眉,颇为烦躁地捏住我的下巴,也皱起眉:「别皱眉,不杀就是了。」
我拍掉他的手,抽回自己的头发,从床上坐起来,没好气道:「好像你能杀得掉一样。」
檀阴的皮肤白皙,一拍就红,他收回手,装得一副无害无辜的模样,阴阳怪气道:「唉,他人惹了公主不快,公主不杀不恼,也不知是何人能让公主这样偏心。」
若不是他昨夜险些将我掐死,我说不定真会被他这张脸迷住,认为他单是一个以色事人的面首。
我被他逗笑,挑眉看了过去:「昨日要死要活不肯做我面首,今日就开始争风吃醋了?」
他眸光微动,似笑非笑地开口,还带着一些威胁性:「我不喜酸,还是不让我吃醋的好。」
我盯着他,一晃入了神。
啧,长得比我都好看,真可气。
我稳了稳心神,起身下床,坐到铜镜前,朝他扬了扬下巴:「过来。」
檀阴身上的衣服还敞着怀,衣带曳地,绑着白纱的腰腹处有微微渗出的血迹,他坐起来走到我身后,一双手缓缓地捧起了我的长发,自顾自地给我梳头。
我原意是让他看看他昨夜掐我脖子留下的红痕,谁知道他竟然给我梳起了头。
我也不拦着他,任由他一下一下给我梳着头发。
这人对头发有什么执念吗?
「算了吧,一会儿叫下人来。」他极没有耐心,笨手笨脚地打算给我梳个发髻,折腾了半天也不曾绾上,很快就兴致缺缺地松了手。
我睨他一眼:「你之前不曾给别人绾过?」
他生得一副好相貌,举止轻佻,不说他放荡已算不错,但一个相好的都没有我可不信。
檀阴的手慢慢握住了我的脖颈,一股凉意从背后袭来:「不曾有人敢要我做她的面首,公主是第一个。」
我想起他昨晚说的话,心中疑云再起:「我还不曾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面不改色:「山阴人氏。」
敢堂而皇之地在半路拦截公主的马车,又有如此好的身手随意杀人,半点没有忌讳。
又化名檀阴。
他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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