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耽误,不代表以后不会出事,”洛谷不是第一次为此事头疼,但矛盾出在根上,他也难以解决,“在他们心里,还是按照走镖的江湖心态跟着我做事,能提出这样的质疑,就说明没把主子放在心上。”
“别说别人,你对权贵也没什么敬畏之意吧,”温霖倒是直白,他以前跟着洛谷一起见过主子,也见过洛谷在主子面前的姿态。
“那不一样,我随意是随意,但那小子对我可是救命之恩,我心里是有数的,”这话就是说,他是把这条命都欠给齐子彦的,断不会有违逆质疑之心,“其实对你们几个也是,只是除了你以外的那几个混人心里都想不明白而已。”
“当年。。。你也知道,他们对权贵没什么好态度,也是因为那件事。”温霖一声叹息,他们两个对其中内情更为清楚,但以其他人的性情,就算是说出来恐怕也不会真的放在心上。
“也没指望他们能想得明白,”洛谷摇摇头,也是无奈,“他们的忠诚是对我,但那不足够,现在看着一切都好,是因为利益还没到手,或者说还没看到更大的利益。。。你真相信主子让我们安排这么大阵仗,就只是为了运送几件衣服?”
“信不信不重要,主子不说,就代表不需要我们知道。”温霖是读过四书五经、考过科举的秀才,自然能想到这些事,“你是怕,后面他们看出端倪,对其中的好处动心?”
“不只是内部的好处,还有外部的,”洛谷跟主子直接通信最多,隐隐能感觉到,主子的布局一旦被人看出端倪,必定会引来敌手,“我倒是不担心陈聪他们几个,毕竟都是同生共死过的人,我担心的,是因为他们这样对主子的态度,会影响下面的人,让下面的人认为有机可乘、人心浮动。”
洛谷的担忧很现实,发生几率不小,但这问题出在根上,温霖也无法可想。本来混江湖的人就是靠着利益结合在一起,或许时间长了核心人物会形成稳固的情谊,但想让所有人都生出忠诚服从之心根本是不可能的。
真正思想上的顺民,有几个会冒着丢命的风险出来走江湖呢?
“你也说过主子是个开明的人,不如找个机会给他透露些情况,好早做打算,以免临到事发没有对策。”温霖是认主子对他们的救命之恩的,所以也会站在主子的角度思考。
“你以为主子心里没数?”洛谷睨他一眼,嘴角倒是勾起点笑,“他从最开始跟我说的时候就知道会出现今天乃至以后的情况,只是我们确实合用,他那时候也没有太多选择。现在嘛。。。上次我去见主子的时候,他身边多了个叫阿九的侍卫,看那样子就知道是行伍出身。”
“他是主子打算安排的后手?”行伍出身确实合适。
洛谷倒是有点犹豫,捋了把头发,“我是那么猜来着,但主子。。。我看主子对他态度可不一般。”
到现在,他想起主子那日从阿九手里拿桂花糕吃的场景,还觉得腻歪。
“那就静待主子安排吧。”温霖对齐子彦有几分信任,那位可不像个明知有问题还不做布置的人,恐怕提前三五步都在计算内了。
两日后,洛谷早早来了齐子彦的院子,这回记得从正门敲门进入,一路被领进来,就看到了在外院空地上练武的阿九。让护卫先去和元宝通报,他在旁边安静看了会儿,阿九见他没有招呼也就继续练了下去,直到一套拳法打完收势。
“洛爷,”阿九见洛谷没出声,主动打招呼,“主子还在收拾,巳时二刻出发。”
洛谷回过神来,点点头,现在大约是辰时末,看来不用着急。
“洛爷来啦,”元宝笑着走过来,“主子马上就来,洛爷先随我去书房喝盏茶?”
“也好,”洛谷按捺下心中的技痒,他若是此时提出和阿九比试,不光耽误时间,一会儿要去见贵人也恐怕形容不整。
元宝和阿九打了个招呼,就带着洛谷去书房。阿九也回房尽快洗漱收拾好,来到书房外站岗。
“阿九,进来。”
阿九进去,主子穿得比平日华贵,但又没有去侯府那日庄重。
往日他从不会关注服饰衣物,但在他发现比起言行、有时候服饰更能看出齐子彦的态度和事情的性质后,他就注意了起来。
比如此时,他虽然不知见面是在何处,但齐子彦的衣服和平日与纨绔子弟相约玩耍时更为相似,也能隐隐猜测恐怕是在玩乐之所。
洛谷坐在座位上,还是懒散的姿态,时不时就扫站在角落的阿九一眼,不止阿九自己,连齐子彦都注意到了。
“怎么?有什么不妥?”齐子彦对待洛谷时就没有对阿九的那份随和,是更符合他身份的贵公子的样子。
“不妥倒是没有,”洛谷回着话,却看向阿九,“阿九兄弟不来坐吗?”
阿九露出点不加掩饰的疑惑,“护卫当值的时候怎么能在主子面前坐着?”
倒是噎了洛谷一下,他本是想试探齐子彦对阿九的态度和安排,阿九这样的反应,难道主子没有要用阿九的意思?
齐子彦从元宝那听说了刚才洛谷见到阿九打拳的事情,对洛谷的想法有了大致猜测,但没有什么点出来或者说清楚的意思。
洛谷虽然忠诚,但与齐子彦并不亲近,和元宝、阿九、李叔的性质不同,很多与洛谷并不相关的事情齐子彦都不会特意跟他说,倒是也不介意他自己探查或猜测。
洛谷见没什么收获也不纠缠,不再盯着阿九,跟齐子彦几句话汇报完京郊园子上的情况,就喝茶慢慢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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