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浅浅
清晨,太阳透过窗帘的缝隙射进来,碎碎点点的金黄把整个房间烘托得温暖祥和。窗外的风吹不动床上的蚕丝被,把满床的狼籍掩盖在一片宁静之中。全浅浅醒来的时候全身像被卡车碾过一样痛,眼睛又干又涩,睁开了眼前也是一片模糊。昨晚的一切又映入脑海,那些疼痛还在身体的各个角落起伏繁衍,那些屈辱……为何回想起来却是一阵猛似一阵的心痛?
向海已经不在床上了,全浅浅挪挪身子才感觉到身上干干爽爽的,在她睡着的时候,向海竟已是给她洗过澡了,想起他曾经细心地为她清晰每一寸肌肤,全浅浅的脸忍不住烧起来。发生那样的事情,在每个女孩想来都是难以接受的吧,从今往后该以怎样的姿态和向海相处?永远做不了朋友了,更加做不了爱人。即使这样地痛,这样的委屈,还是无法恨他,总觉得向海还是当初的那个少年,站在她爸爸的身边美好之极地笑着说:“那么,麻烦你了浅浅。”
一股酸涩从胸口涌起,全浅浅又想起了那滴在她肩上的泪,那是向海的感情,从来就不需言说。
这时候确定的感情,是该惊喜还是悲伤?全浅浅永远是那个胆小懦弱的全浅浅,在人后她敢任性妄为,在人前她只敢和煦微笑。她敢和陌生人打架,却不敢在朋友或者亲人面前失落。所以,即使她敢偷偷一次放纵,却永远也不敢光明正大地去牵向海的手,因为季又夏,是她的姐姐啊。
被她夺了爸爸,抢了家的姐姐啊!
曾经被她的风头压制,却依然对着她的妈妈喊“阿姨”的姐姐啊!
是作为她爸爸妈妈一辈子的愧疚而存在的姐姐啊!
她怎么还能夺了她的向海?
昨晚的一切就当做是这辈子第一场爱恋的结束祭奠吧!
全浅浅抬起手想要揉揉自己干涩的眼睛,手一动,光芒四散,她的右手手腕儿上一条两指宽的粉红丝带编制的手环跃入眼帘。手环做得很精致,仔细看是一朵一朵的小花连接而成,这些用丝带编织的每一朵小花上都缀着粉色水晶,晃一晃流光溢彩,正好遮住了手铐留下的红痕。床头柜上还留着多余的丝带和针线,这手环竟是向海亲手编制的吗?那个骄傲的男人,用什么样的心思学习了编织?又用怎样的心思把手环戴在她的手上?
眼睛又开始酸了。
手机震动,全浅浅挣扎着坐起来拿过手机一看,没有名字只是一串数字,她却一眼看出来是向海,按下接听键。
“浅浅,有没有好一点儿?再睡一会儿,我打电话给云朵儿了,让她打电话给你爸妈就说你要在她那儿住几天,你不要担心。”
向海还是那么了解她,对她来说什么也没有比在爸爸妈妈面前做个好女儿更重要了。
“我给你做的手环喜欢吗?以后我要用它代替手铐,我要铐住你,浅浅你怕不怕?”向海又低笑起来,“怕也没有用,我打了死结了。”
“向海。”全浅浅开口,声音出奇的嘶哑,“季又夏是我姐姐,你不知道吗?”
那头一阵寂静,两个人都绝口不提昨晚的事情,都想忽视,然后当做从没发生过。可是季又夏全浅浅忽视不了,她是比身体上的伤口更难忘记的存在。
“季又夏?浅浅,那些人都得排在我前面吗?以前是,现在依然是,难道你就不能问我一声,想要你还是她?”
“向海,我……”全浅浅微怔,无言以对。
“算了,已经花太长时间纠结这个问题了。你不要担心那些,好好睡一会儿,饿了就起来吃点儿东西,我熬了黑米粥在电饭锅里,桌子上还有你喜欢的黄桥烧饼和泡菜,多少吃点,你的胃不是不好吗?”
向海这样淡淡地说着,好像昨晚的一切从来没有发生过,他们也从来没有分开,老夫老妻地生活了好多年了。
全浅浅捂住了嘴,怕自己的哭声传到电话那头,这在睡梦中才敢幻想的情景陡然发生是那样的不真实,这些不属于她,对吗?
而向海也并不见得如他语气中的轻松,离开不过是因为不敢面对她眼中可能出现的恨,这么看来,他才是那个最胆小的,那样的伤害,连自己都觉得无法原谅,却在奢望她能够释怀,这样的私心多么可笑!
“我有急事,乖乖等我回来。”匆匆说了这句,向海挂了电话。看着手中还在亮屏中的手机,他扯出一个阴暗苦涩的笑,一手转动方向盘,驶向那个他不愿却必须回去的房子。
他的父亲向柏荣果然在书房里等他。
“向市长,这么早就在忙工作,我这个做儿子的还真得好好学习啊!”向海进了书房,他的父亲向柏荣正在办公桌前面看一份文件。他自顾在红木沙发上坐下,从不自己挑开话题,这是向海和他父亲相处的原则。
向柏荣放下手中的文件,揉揉太阳穴坐到向海面前,做了这几年的市长,他的身上自然带着一种和煦的威严,这是一种领导的气度,让人不由得心生敬慕,可显然这些向海并不放在眼里,他摸着手边的一个木制茶壶,脸色淡淡的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你昨天和简修纯闹得不愉快是吗?”向柏荣暗叹,先开了口。
几不可闻的轻嗤,“您对我的行踪还是这么了解啊,那么一点儿小事,也值得您费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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