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太阳渐渐西沉,落日余晖在天边红了云霞。
稚嫩的声音温软,回荡在空中,娓娓动听,教人不自觉入神。
门外一抹小身影站了许久,夕阳余光在地上拉出一道小小的影子。
他扒着门框向里张望,只看见一张白皙净透的侧脸,精巧柔弱的下颌,夕阳余光透过窗落在她身上,朦胧似渡了一层光,亲近又遥远。
荆芥先生眉眼松缓,“最后一味了……”
漪兰看向桌上一块药材,不像之前那样不假思索,伸手拿起它仔细看了看,又放在鼻尖下轻嗅。
小小的眉头皱了起来,荆芥不动声色的问。
“如何?”
她抬头,水眸盈盈,“这不是药材,只是一小块普通的木头。”
门外的人一怔,下意识看向她手中的木块。
荆芥先生哈哈大笑,“不错,这正是一块木头。”
“先生在戏弄我?”
相处久了漪兰也露出了一点真实情绪,荆芥先生抚着胡须。
“你不是也瞒着老夫,这本书其实你早就背下来了吧!”
“……”
漪兰抿紧唇瓣,垂下了眸子。
荆芥先生语重心长,“过目不忘,过耳成诵,如此天赋异禀为何要隐藏?医道博大精深,就是穷其一生或许也只能门外窥见一二,真正登堂入室者少之又少。”
“你有这等上天赐予天赋就更应该珍惜,比旁人更加努力,在这一道走的更高,更远,而不是小小年纪就思虑深重,平白费了这份天纵之资。”
“先生……”她抬起了头,小脸一片苍白。
荆芥先生叹息一声,轻轻抚上她的脑袋。
“人来这世上走一遭,总要为自己活一次。”
“你的资质要比师父高多了,日后能救更多人,你多学一分就能多救一个人,多留住一家欢声笑语。”
“得过且过,浑浑噩噩没有意义,有能力才有选择。”
“宫门是牢笼,可牢笼也终会有打开的一天。”
换平时他绝不会说这么多,也是爱才心切。他既然要收她为徒,当然知道她的身世,知道她一家被无锋所杀,这才进了宫门寻一个庇护之所。
拜他为师也只是为了能在宫门站稳脚跟。
学医术也未曾用尽全力,他推一把她往前走一步,这不是他想要的。
就算忘不了仇恨,报仇伤人也要手中有刀。
天下医毒本是一家,学到极致殊途同归。
漪兰回过神,眸光坚定,“多谢先生,漪兰明白了。”
她整个人瞬间变了,身上多了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荆芥先生欣慰的点头,“好了,今日就到这里了,回去熟记经络穴位,明日我们开始学习针刺。”
“是。”
她恭敬的抬手行了一礼,这才向外走去。
走出门就见门口站了一个人,五六岁年纪,看起来似乎和宫子羽一般大,生的白嫩精致,带着一条黑色抹额,那双眼睛黑的无比纯粹,透不进一丝光。
他正目不转睛看着她,天真到几乎恶毒。
“你就是那个小野种的表姐吗?那你也是小野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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