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德子,你现在如何?”
“回皇上的话。”小德子气若游丝,“奴才许是吃错了东西,现在闹肚子呢。”
李长安:……有些尴尬
一到了陆府,小德子就向皇帝告罪,接着就立刻向茅厕飞奔。空给李长安留下一道远去的背影。李长安摸摸鼻子,这可不像那个叱咤风云的德公公。
陆府里人不多,一个管家,几个护院,几个杂役。零零总总加起来,还没有二十个人,没有半点儿一品大员当有的气势。这陆府人少,女人就更少了,更别提女主人。即便有,那也是膀大腰圆或者年老色衰的。之前也不是没有年轻貌美的花骨朵,结果一进来没多久,还没等到陆落看见,就因为各种原因被逐出去。
这是谁的手笔,一目了然。
陆太傅现在可谓是大龄男青年,容貌上佳,官职颇高,前途一片光明,家中也没有老人需要伺候。这完全就是如意郎君的模型嘛。可是京城里头,谁都知道这道媒,说不得。至于原因是什么,有没有人能够说得出个所以然来。
陆落自然是不可能到处张扬,他反而还会尽力去隐藏这个秘密。李长安之前也不会广而告之他看上了小太傅,在他觉得还无法为陆落撑起一片天时,他不会明目张胆地把软肋暴露出来。
可是,不大张旗鼓并不代表一定要小心翼翼,他根本不可能容忍有人觊觎他的小太傅。可怜啊,陆家香火,一脉单传,如今就要因为李长安而折断了。
与此同时,他不允许别人靠近陆落,他自己也会洁身自好,不碰其他人。虚岁二十,先帝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大皇子都已经在肚子里了。可李长安的后宫,还是干干净净的,一个人都没有。
早三年还好,一是年岁还小,二是孝期仍在,也没有人提到后宫之事。去年这个时候,他和摄政王之间的斗争已经进行到白热化阶段,所有人都忙着站队。摄政王偃旗息鼓了,又要忙着收拾残余势力。扩充后宫,也不急。
可如今这些时日,大臣们闲来无聊,上奏要求他早定贵妃,多多纳妾的奏折,如雪片一般堆积在了案头。朝堂上,臣子们也时不时地提起一番。这些,都被李长安明里暗里地无视了。他心里有个大胆的想法,只等着拨云见日的那一天。
李长安一来到了陆府,如鱼得水。条条道路,他甚至比一般小厮还要熟。不需要带路,他就熟门熟路地摸到了陆落吃饭的地方。
“哇,爱卿的晚饭看起来真美味!”李长安突然出现在陆落面前,忽的,他把目光落在了陆落的身上,意有所指,“秀色可餐。”
陆落已经习惯了,这一两年里诸如此类的话,数不胜数。如果每一句都要去较真儿的话,陆落早就气死了。
“恭迎陛下。”
李长安把准备起身行礼的陆落,一把按住。如今天气暖和,身上穿的衣服也不像冬天那么多。何况呆在家里,陆落自然是要比平时随意的。外套里面就一件单衣,肩膀上炽热的温度十分清晰地传递到了脑袋。
陆落有些不自然地想要抽出去,可是任凭他怎么动,肩膀上那炙人的温度如影随形。陆落是个书生,他的力气太小了,比不上从小就多加练习的皇帝陛下。
经过多年的发育,马上就要举行及冠之礼的李长安,比陆落要高上一个头。头顶传来一阵轻笑,这笑声让陆落红了脸,气红的。
陆落并未因为这追求,是来自皇帝,就沾沾自喜。他也不会因为李长安用情至深,坚定不移而感动。
在陆落一直以来接受的教育里,阴阳交合,方为自然之道。更何况,他还是李长安的老师呢。如此这般,罔顾人伦,是为天理不容。
只是他一直在劝说自己,李长安现在年纪小,分不清什么是爱什么事敬慕。等他再长大一点儿,就会娶妻生子,这年少荒唐也就变成一场梦。到那时候,他继续他的为臣之道,他做他的盛世明君。君臣之间,其乐融融,定能成为千古美谈。
陆落就如此安慰自己。
同样的说辞,安慰久了,也会觉得麻木。今日,时隔一月,再次在家里看见李长安时,他的心蓦地一跳,不安感立即散漫开来。
这种不安,当他看到李长安拿出写满字的纸后,达到了顶峰。
凤求凰、凤求凰、凤求凰!
他陆落这一辈子,不,永生永世,最讨厌的一首诗一支曲就是凤求凰!
“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李长安没有注意到陆落眼中深深的厌恶。他带着丰富饱满的情感,对着满园美景,念着诗。念完了,他眯起眼看向陆落:“我为小太傅抚琴一首,小太傅可侧耳为我听?”
此时正是杏花烂漫的最后时光。杏花最是有趣,含苞待放时,朵朵杏花比陌上姑娘的双颊还要红。花开灿烂,花色反而逐渐变浅。到了这个时候,花朵变成了一片纯白。
此时风过,满园的杏花,如雨落下。
在杏花的映衬之下,李长安瞧见,陆落的脸色如同花一样白。
“陛下!”陆落终于还是气不过,他想要阻止李长安这发癫的做法。
“怎的了?”李长安好脾气地笑着,还眨巴眨巴眼,面上一片可爱。
陆落咬咬牙,深吸一口气,退了一步,拱手侃侃而谈。这副模样,让陆落蓦地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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