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凌云致悠悠转醒,时间已是凌晨。
房间里拉了窗帘,黑乎乎的一片,她在黑暗中舔了舔嘴唇,嗓子干得厉害,动一动,身上又累又乏力,翻个身都能感觉到呼吸间都是阴干后的潮气。
她摸索着下床开了灯,像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一样,躬着腰去,躬着腰回。坐回床沿后还要喘上一喘,才伸手去够床头柜上的保温杯。
保温杯也有名头,不知何时多了一张便利贴,而且贴的人生怕她看不见似的,直接贴在了杯盖上。
上头的字迹笔锋流畅,言辞精简:保温杯里有红糖水,保温箱里有外卖。
她一眼就认出这是孟宴臣写的,因为这个家里,除了他也没别的人。
不过,她记得家里只有蜂蜜,哪来的红糖啊?难不成是他出门买的?
这个念头只占据两秒的思考就被凌云致赶出大脑,管他是买的还是让人跑腿送的,现在立刻马上就得进她嘴里。
渴死了要。
她一把将便利贴扯掉随便摁在床头,然后攒了两口气,才动手去拧保温杯的盖子,拧开后,甜丝丝的热气迎争先恐后冒了出来,仔细闻闻,还有一股淡淡的姜味。
很快,大半杯红糖水下肚,凌云致感觉胃里暖融融的,身上好像也恢复了一点力气,她将盖子拧好放回原位,顺手拿起旁边的手机,过程中不知碰到了什么,她瞥一眼,没在意。
同样的消息孟宴臣在微信里又发了一遍,除此之外,他还说他喂了狗,但是没敢喂太多。
看到这句,凌云致忍不住赞叹孟宴臣真是上道,知道她一有点头疼脑热,最关心的问题就是狗能不能吃上饭。
对此,她真诚地回了一句“谢谢”,回完觉得太单薄,于是又添了一句,“麻烦你了。”
退出对话框后,凌云致又翻了翻其他人的消息,一并回复。至于那个自行车,她早对他开了免打扰,无论对方怎么艾特,也只会淹没在一大串免打扰群聊里,一点水花都激不起。
做完这些,她摸了摸空瘪的肚子,眼睛不由自主盯上了桌子上的保温箱。
与此同时,漆黑又寂静的主卧里,忽然窸窸窣窣地亮起一小片光。
……
白日不出太阳,天色便显得阴沉,可到了晚上,即使自然的星月再如何不显,繁忙的灯光也足以照亮城市的夜晚。
厨房里,凌云致正隔着客厅眺望落地窗外的远方,凌绝顶盘坐在她脚边,仰头望着碗底,小狗没有确切的时间概念,也不会欣赏有钱人的美丽夜景,只想尽快吃饭。
偏偏主人一动也不动,刚才还会给点反应,现在连声音都没有了。它急得转来转去,最后竟嗷嗷叫了起来。
凌云致这才回神,低头看向脚边,“嘘,爸爸睡觉呢!”
话音未落,空气中就响起一声轻笑,紧接着传来熟悉的醇厚嗓音,“没关系,爸爸已经醒了。”
孟宴臣倚在墙边,嘴角含笑,姿态慵懒,不知在那儿站了多久。
凌绝顶听到声音已经屁颠屁颠地迎了过去,凌云致慢了一步,问他:“怎么这时候醒了?”
“嗯,有点担心你,想起来看看,正好看到你回的消息。”他手肘一撑,站直了身体,朝她走来,“还难受吗?”
她脸色异常憔悴,看着十分虚弱。
凌云致摇头,“已经疼过劲了。”
孟宴臣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双仍然没什么血色的唇,眼底蔓起一丝心疼,“每回都这么疼吗?还是因为——”后半句他没说,但凌云致懂,懂他想要说什么,也懂他在顾忌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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