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江寄月接触的越久,林曜几人渐渐没了初见江寄月时的想法,到现在,几个分崩离析的家伙难得有了一致的想法——畏惧。
他们害怕这个模样的江寄月。
明明坐在沙发里的家伙也才19岁,跟他们的年纪一般大,为什么他们会害怕一个同龄人呢?
林曜他们百思不得其解,在这份由江寄月带来的惶恐之中,没人能在第一时间回应江寄月的提问。
景澈进来后,照旧坐在自己的老位置上,众人相当有默契的,将休息室里唯一一张单人沙发留给了他,江寄月的怒火明显不是冲他发的,他优哉游哉地半躺在沙发里,玩着他的开心消消乐,两耳不闻周边事。
比赛会输跟景澈无关,他已经尽到了一个上单该有的责任,也在团战里做出了足够的贡献。
两局比赛,景澈的上路都占优势,将对面上单压在塔下出不来,不仅要对线带线,他在前期还去帮中路帮打野,可以说是十个人里最忙的,可是他的四位队友不给力,以他一人之力不能赢下比赛。
景澈的努力与贡献有目共睹,就连最严格的喷子们都放过了他,江寄月更不会说他什么,这么优秀的上单,更应该好好供着,让他继续留在战队里。
“怎么不说话?是还没想好吗?”江寄月的右手搭在膝盖上,食指轻轻点着膝盖,他今日穿着偏休闲,白色卫衣配上黑色牛仔裤,落在时烬眼里,江寄月仿佛穿得不是牛仔裤,而是一条黑色西装裤。
此刻的江寄月更适合坐在会议室里,一身西装革履,群狼环伺之间也依然游刃有余,一个动作一个表情就能压得对手不敢吭声。
这又是他没见过的江寄月,一个摘去可爱温和外表,霸气惑人的江寄月,让他十分心动。
时烬竭力忍住心脏的跳动和窜起来的麻痒,忍住了想去戳碰江寄月的欲望,他很想知道,如果他戳一下江寄月的脸,面前严肃的江寄月会不会被他轻易戳破了坚硬的外壳,向他露出柔软的内里呢?
他心中早就有了明确的答案。
会的。
“对不起老板,我没有发挥好,我今天的表现很糟糕……”秦烨受不了江寄月审视的目光,第一个站出来说话,早说早解脱,他以为说完后就能解脱了,等待他的却是更加严厉的讽刺。
“把敌人推到自己的队友面前,亏你想的出来,这就是你最近的训练成果?你连最基础的连招都不会,是哪来的勇气拿这个英雄的?”江寄月平静地叙述事实,他脸上毫无半点讥讽,却字字戳心。
秦烨恍惚觉得自己的脸仿佛被撕开摊在一张平底锅上反复炙烤,可江寄月没停下。
“作为一个辅助,视野不及格,团战不敢主动开团,保不了ad,你有什么用?这样的实力,放在别的战队,早就被换下来了,你应该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吧?”
秦烨怔怔看向江寄月,对视不过瞬间他又迅速低下头,整张脸火辣辣的疼。
他当然明白江寄月说的是什么意思,才不堪任,他没资格坐在首发位置上,他早该被换下来,滚去他的饮水机位坐着,让更有资格的江容上场。
如果战队老板还没有换,秦烨还能找林曜求助,但林曜自身难保,加上两人已经闹崩,哪有闲心管秦烨的事情,听到秦烨被批评,他只差没笑出声了。
然而,林曜还没得意太久,江寄月就把枪口转向了他。
“你的队友被批评了,你很开心是吗?”江寄月不停轻点的手指倏地停下,他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坐姿,腰背陷在略硬的沙发里,好整以暇地看着林曜。
林曜嘴角的弧度向上弯了不到一会就迅速塌下,他沉着脸,心不甘情不愿道:“没有。”
江寄月嗤道:“闪现撞墙,反向大招,团战梦游,这是一个ad该做的事情?”
江寄月每将一个切实的罪名扣在林曜头上,林曜的脸色就会黑一分,直至最后,他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难堪,支支吾吾说不出半个字。
他不是不敢大声反驳江寄月,不是不敢闹,但他更相信,他要是在休息室里吼出来,不出今晚,网上又会传出他大闹休息室的事情。
林曜这几天乖乖地夹起尾巴,就是想要躲过这几个月,他不能再出事,不然跟kag的转会合同就会作废。
如果kag不愿意签他,他又拒绝了其他战队,tag会要他吗?
前老板或许会,但江寄月不会。
其实,以林曜的流量,并不是没有战队会不要处在风口浪尖上的他。
黑红也是红,只要能为战队带来流量与话题度的选手,多家战队都会争抢着要,可这些战队不会要一个连吊车尾战队都打不过的选手。
高价签了他,他还没给战队带来巨大收益,只在一个赛季里经历了一轮流就被淘汰了,那签他有什么用?
这不是明摆着倒贴钱的事情吗?
kag的经理最近跟林曜通话时,态度明显没有之前的热络与吹捧,明里暗里都在提醒他,战队需要看到他的成绩,也不是非得让他拿下冠军,有几个能夸的地方也好,比如上次他拿下五杀,没有五杀,也不能像今天这样的逆天操作呀。
江寄月仿佛看不到林曜难看至极的脸色,就事论事,分析着林曜两局错误的地方,每提醒林曜一次,就像是有无形的巴掌狠狠扇在林曜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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