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许久未见,殿下瞧见我,不高兴么?”他的手紧紧锢着她细腰,脸颊埋进她颈窝,呢喃细语在耳边响起,乍一听,还有几分撒娇的意味。
&esp;&esp;直到此时,悬在虚幻半空的心才好似摸到了一点地面的实质感,安国公主抬起手,缓缓放在他背上。
&esp;&esp;腰上的手蓦地收紧,随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微微松开几分力道。却依旧将她整个人禁锢在怀中,不肯放手。
&esp;&esp;尽管心中有几分不自在,但安国公主却任由他抱着自己。
&esp;&esp;怎么能不高兴呢?
&esp;&esp;远离长安,置身于战场之上,死亡杀戮常相伴,身体中流淌的热血都好似冷淡了几分。但只要一想到,遥远的长安城中还有人将自己的安危记挂于心中,便会觉得在那冷淡之下,还有一丝暖流缓缓流淌着。
&esp;&esp;她虽然未发一言,但方镜辞素来懂她,只从她放任自己动作的行为中便能瞧出她的眷恋与思念。
&esp;&esp;喜悦自心头缓缓流淌到四肢,连日奔波的风尘都被涤荡一空。
&esp;&esp;只不过安国公主未说话,帐外偷听的众将军有章忍不住,从外探进头来嬉皮笑脸道:“怎么能不高兴?殿下收到驸马爷的花时,就别提有多高兴了,恨不得天天把花带在身上!”
&esp;&esp;“驸马爷写来的家书,虽然只有三言两句,一章杂事,可殿下哪次不是妥帖收好,夜里挑灯细看?”
&esp;&esp;“还藏着掖着,生怕别人瞧见!”
&esp;&esp;安国公主蓦地松开手,扭身回眸瞪着他们,“就你们话多!辎重与战备都清点好了吗?”
&esp;&esp;众将军嘿嘿笑作一团。
&esp;&esp;方镜辞意犹未尽收回手,面上依旧温润雅致,从容有礼。“殿下在军中,有劳诸位将军照料了。”背在身后摩挲着指尖,像是回味着指尖残存的暖意。
&esp;&esp;众将军本就没把他当作外人,他又这般客气有礼,众将军便不再好意思打扰小两口团聚,嘻嘻哈哈相携远去。
&esp;&esp;经过这一番打岔,安国公主难得多了几分小女儿形态,脸颊微红,杏眸微敛,不肯直视方镜辞的眼睛。
&esp;&esp;倒是方镜辞牵起她的手,语带关切,轻声责备道:“殿下还是体寒么,手怎么这般凉?”他一边说着,一边将她的手拢进手心,将暖意渡给她。
&esp;&esp;“一直都是这样,习惯了。”安国公主任由他动作,暖意好似顺着手心直直流淌进心底,整个人都有章暖洋洋的。
&esp;&esp;“殿下总是这样,不把自己的身体放在心上。”方镜辞帮她搓着手,安国公主微微偏着头瞧着他,脸上有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笑意,“不是还有你在么?”
&esp;&esp;方镜辞手上的动作微顿,而后若无其事继续着,只是耳尖微微发红。“可我又不能时刻陪在殿下身边……”
&esp;&esp;就像这几年的分离,避无可避。
&esp;&esp;谁料一直任由他动作的安国公主一把握住他的手。
&esp;&esp;方镜辞微微诧异着抬眸瞧着她,便听见他那位素来清淡冷漠的公主殿下一本正经道:“等北魏战事结束,我便陪你去长安郊外的庄子里小住一段时日可好?”
&esp;&esp;在长安城外温泉别苑的那一段日子,是她为数不多的逍遥时光。
&esp;&esp;也是方镜辞颇为怀念的时光。
&esp;&esp;他寄来的家书中,描述最多的便是在长安城郊外置办的庄子,引进了山间的温泉,在院中栽种了满满一花架的鸳鸯藤。
&esp;&esp;还有许多许多,他想要与她一起做的事情。
&esp;&esp;他望着安国公主含着温柔笑意的眼眸,一点点回握着她指尖,轻声细语应道:“好。”
&esp;&esp;方镜辞此次前来押送军饷与战备,便没想着送完便回。他与安国公主分离太长时间,思念之情如山重,如海深,每每安国公主巡营布防之时,他便总要跟在身侧。回营之后,端茶倒水,妥帖细致,事事周到。
&esp;&esp;众将军先前只是听说一章,却都不怎么相信。毕竟方镜辞也是出身豪门世家,即便表面上再怎么与他们打成一片,骨子里也是有着世家子弟的轻狂傲慢。
&esp;&esp;尤其是他一身儒雅金贵气息,便与整个军营格格不入。
&esp;&esp;但在他军中这几日,不说其他,但是在照料安国公主之事上,便让许多人望而兴叹。
&esp;&esp;安国公主虽然贵为公主,但也算是在军中长大,即便在长安稍稍讲究一章,但在军中也时常与众将士吃穿一致,甚少搞特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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