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与彬走近与惢心并排时,忍不住偷偷抹了泪。
“一拜天地!”
愿天地神明赐予良缘,此后他二人再无波折。
“二拜高堂!”
琅嬅笑得虽端庄,眼中的祝福之情却热切:“你二人旧时多磨难,失了双亲,本宫贵为国母,便也脸大受了你二人这一拜,咱们也算结下了天地见证的缘分。往后不论好坏,都常来长春宫与本宫念叨几句,才算全了这难得的机缘。”
这不比如懿那动不动“你二人若生下儿子,带进宫,也算我半个义子”的说法真诚许多?义子就是半个儿子了,她还半个义子?这是要再切半,算四分之一个儿子不成?
“夫妻对拜!”
江与彬看着眼前的惢心,郑重一拜。
“礼成!”
卫嬿婉与江与彬共同扶起惢心,宫女在宫中实在用不得坐辇,红盖头虽模糊能勉强看清路,可惢心在宫中这么多年,哪一日不是瞪大了双眼,小心翼翼一步一行,生怕行将踏错,害了自己,更连累了娴主儿。可今日仅能模模糊糊看着青石板,她心里却踏实得很,因为她身边有江与彬相伴,她走的也是出宫的路!这条长街,她此生不用再走回头路,回到那困住人心神的皇城!
“惢心,踩我膝上,小心上车。”江与彬弓步拍了拍自己大腿。
惢心依他所言,动作机械地上了车,卫嬿婉作为富察皇后钦点送嫁妆出宫的大宫女,也跟着跳上了车,马车要掉头,感受到转了方向的惢心慌乱地抓住了卫嬿婉的手:“咱们可是离宫的方向?”
卫嬿婉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是。你若不信,便掀开盖头自己瞧一眼。”
惢心想看极了,可又犹豫:“老人们都说盖头得新郎官来掀……”
“江太医如此爱重你,想来他不会介意。”
惢心犹豫再三,终究是敌不过自己心下慌乱紧张,掀开了盖头和车帘往出看,她先是被街边熙熙攘攘的人群吓着了,街上人各穿各的,粗布麻衣与绫罗绸缎混杂着,嬉笑怒骂插科打诨比比皆是,再不是宫里齐刷刷一排排宫女太监穿着相同的衣服,挂着同样恭敬的表情,连请安蹲身的角度都不差分毫!
卫嬿婉之前借着进忠的身子出来时,也是这般冲击感受,她提醒惢心:“你向后看看?”
惢心依言转头,那看厌了的红墙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我出来了!我终于出来了……”惢心拉住卫嬿婉,先是激动雀跃,后喜极而泣!
卫嬿婉半抱住她,为她高兴:“你熬出头了,往后都是好日子!”
她自己也快要熬出头了,往后也都是好日子!
没过多久车停在了一间挂红喜庆的院落前,本来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江与彬也正经拿着皇上与皇后娘娘的赏赐买下了一个四四方方小院子,“惢心,我们到家了!”
丧父丧母,早就没了家这个概念的惢心被江与彬小心翼翼扶下来,掀起她的盖头,惢心看着这个被称之为“家”的地方又是热泪盈眶。
胡同里的小宅子自然比不上翊坤宫大气精美,可这是她的家!远不是翊坤宫中的下房可比!
夫妻执手相望,“与彬,今后我一定照顾好我们的家!”
二人进门安稳妥当,卫嬿婉也指挥着仆妇,将嫁妆聘礼等都妥善放在了院子里,待这个家的女主人日后再细细整理。她又点了火盆,换了衣裳的惢心抱了那五彩花卉红盖头与祥云下裙出来,一把抛进火里!火苗一下上窜,很快火舌就舔了上去,把这两样蚕食殆尽。
“我与宫里往事,今日就算彻底告别了。”惢心看向卫嬿婉,“我知道与二阿哥有关的事,都已经悉数相告,愿你与皇后娘娘也可得偿所愿,为二阿哥求得公正。”
“借你吉言,我这便告退了。”卫嬿婉踏出江宅,也是一身轻松,这是她第一次并非借用进忠的身子,而是自己踏出了皇城,那种轻松自在叫她每根筋骨都舒展。
打发了仆妇,她便熟门熟路绕去了东吉祥胡同,门一推开,便见听到了响动的进忠,快步迎了上来:“你可算来了!”
“怎么?怕我反悔?”卫嬿婉不过开个玩笑,瞧进忠神情,才发现他是真的怕她反悔,她凑上去吻住了那双冰凉的唇,将进忠磕磕绊绊想要掩饰自卑与紧张、还有其他那些乱七八糟说不清楚情愫的支支吾吾,一并吞没。“我上辈子已后悔了足足十年未与你剖白心意,这辈子再不会改主意了……”
进忠失神地看着宛如妖精的卫嬿婉,一动也不敢动,生怕这场水月镜花,他哪怕开个口出了声,也会起了涟漪,就此碎了。
卫嬿婉来过,对东吉祥胡同这处小宅子也算熟门熟路了,拉着全然没了主见的进忠进了里屋,又旋身进了他怀里,亲了亲他的嘴角。
被亲的进忠眼里是压抑不住的欣喜,他可算有了动作,在卫嬿婉刚要后撤的瞬间,揽住她的腰,依依不舍用唇追逐着要离开的她。
卫嬿婉放任了这样一个糟糕透了的吻,进忠过于急切,这根本不像一个吻,他的虎牙划疼了她的舌头,他的牙齿会磕到她的,进忠就像条刚被主人领回家的小狗,用牙齿轻咬主人的手指,不敢用力,可又忍不住想标记确认自己不会再被抛弃。
一吻结束,进忠看向卫嬿婉,她的下唇上甚至还有个浅浅的牙印,他惶惶不安极了,生怕惹了她厌烦。
曾经他总是被她推开,他也不在意,反而得意于那些若有似无的触碰。可如今卫嬿婉活生生在他怀里了,他却又惶恐得很。
进忠涨红了脸,憋了半天小声的问:“我咬疼你了吗?”
而卫嬿婉却没答,只是牵着他的手,放在了自己领口,嗓音再是动听悦耳不过,“不继续吗?”
进忠有一双极漂亮灵巧的手,他最初便是凭借按摩的好手艺,被皇上看中,这才一步一步爬了上来,此时这双最是纤巧不过的手,却木然呆滞得只会在卫嬿婉手下轻颤,连打弯儿都不会了!
卫嬿婉瞧着大方,心下其实也紧张极了,见进忠不敢动,她也拉不下脸全然自己主动。她咬了下唇,鼓足了勇气,蚊声哼哼问他:“可有热水?忙了半日,我想泡个澡活泛下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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