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嬅回身瞧着如懿,纯贵妃一走,这偌大的正殿便寂静得过分,惢心想哭又不敢哭,容佩瞪着俩铜铃一样的眼睛,见琅嬅看过来,仿佛没长脑子一般,居然胆敢朝皇后放狠话:“皇后娘娘,您助纣为虐,不亏心吗!”
“刁奴!”卫嬿婉起身冲着容佩就是一嘴巴!“何来助纣为虐?你倒是说说谁是纣?”
“还不就是你个贱婢!”容佩想要还手,可这是长春宫!素练立刻挥手几个小太监上去拦住了她!
“跪下!皇后娘娘面前出言不逊,还敢肆意动手?”素练冷笑一声,看向如懿,“翊坤宫的规矩便是没大没小吗!既如此,长春宫就教教你何为规矩!嬿婉!掌嘴二十!”
卫嬿婉上辈子没少被如懿身边这打手老瘟婆磋磨,抡圆了胳膊一个巴掌接一个巴掌打得响亮!
琅嬅不屑地瞧着被压跪在地上受罚的容佩,和只顾瞧着身边忠仆为她出头,自己在那儿装人淡如菊的如懿。
呵!如懿都不着急,那她急什么?
琅嬅慢条斯理、气定神闲的喝了口茶,“皇上刚清清楚楚称卫嬿婉为无辜清白之人,看来娴贵妃是不满皇上的决断?”
容佩被打得双颊鲜红,如懿都能硬挺着不肯服软,“皇上自然英明,可拗不过有小人刻意蒙骗!”
连半句求情都无,真不知道她身边容佩和惢心是被她下了什么蛊,还是被她捏了何等把柄,竟能忠心这么个无情无义的玩意儿。
“娴贵妃不思悔改,再三质疑圣上裁断。可娴贵妃毕竟是皇上心尖上的人……”琅嬅瞧着如懿那听不出讽刺,还暗自得意的傻样,翻了个白眼,讥讽道:“便主过仆代,再给容佩,加掌嘴二十!”
“你!”如懿满眼寒光看向琅嬅。
“怎么?娴贵妃主仆情深,要自己受了这二十个巴掌不成?”琅嬅压下心中的雀跃,秀气的眉头微微蹙起,看起来无辜又真诚。“可真是位好主儿啊!”
一句话怼得如懿哑口无言,呵!一个进了冷宫都要带着不合手的护甲,粗活累活全叫惢心做的“上等人”,哪里会与忠仆同甘共苦,受了这掌嘴呢!
琅嬅看向那真正的可怜人惢心,毕竟没有捉奸在床,靠凌云彻那若有似无的情愫,她拿回摄六宫之权已算达到预期。更何况还在皇上心里,给他这位他以为心中只有他的青梅竹马,扎了一根疑似水性杨花的针。
但她确实没想到,如懿会把靴子和鞋垫都往惢心身上一推四五六。
她看向今日一直在后头做个背景板,不发一言的莲心。说不寒心是不可能的,素练虽未抓到她与如懿通风报信,可今日这出闹剧,她也没为长春宫说一句话。
但到底前头莲心嫁于王钦,受了那般罪,她已愧疚万分。现下也只能安慰自己,王钦毕竟是异数,凌云彻总不能也那般折磨惢心。
耳边清脆的巴掌声,震得琅嬅耳朵有些嗡嗡的,今日打起精神演了这么一出大戏,她乏了。便是瞧如懿吃瘪,也没了趣味。
“素练,既然皇上叫本宫帮惢心操办婚礼,你便安排四执库来给她量体裁衣吧,嫁衣总要合身才好。嫁妆——”翊坤宫出了名的钱都穿戴在了主儿身上,琅嬅可不信如懿能给出什么体面的送嫁,不过一份薄礼,她出了便是。
卫嬿婉却出声拦住了她:“嫁妆一事,娴贵妃与惢心姐姐也是同甘共苦多年,想必娴贵妃早就为贴身大宫女预备好了嫁妆,便劳烦翊坤宫送来,好叫惢心姐姐风风光光从长春宫出嫁。”
宫女二十五岁即可出宫,一般嫔妃若有得力大宫女,便会为她求一桩无需离宫的好姻缘,如嫁给娘家旁支无甚地位但家境丰足的小宗等,风光送嫁,好叫她死心塌地回到宫中,服侍自己。
上一世,澜翠与赵九霄有情,她本也为澜翠存好了嫁妆,只可惜……
琅嬅见卫嬿婉说的干脆,一份嫁妆,哪来的她也不甚在意,便点了点头,“便如嬿婉所说。惢心留下等着四执库来人,娴贵妃带着容佩回去吧。本宫瞧这模样,嬿婉心慈,手轻,连个破皮都没,回去也无需上药了。多疼几日,才记得住教训。至于后宫账册——”
“娴贵妃娘娘今日也乏了,奴婢与素练姑姑去随她取了回来吧。”卫嬿婉在琅嬅身边耳语:“您身体康健皇上按制归还六宫之权,和她被罚总是不同。总要叫后宫众人瞧瞧,咱是押她回去禁足,她犯了错,才不得不交权。”
琅嬅以前不在意这些弯弯绕,她先是嫡福晋,后是中宫,从来都是主位,哪里还用动这些小心思彰显地位。故而,她生病期间,才总被大聪明没有,小聪明一落空的如懿恶心得不行。
而卫嬿婉当初身为皇贵妃,却是有六宫之主的实权,没有这名义的,所以对这些小伎俩熟得很。
她与素练得了琅嬅首肯,“护送”娴贵妃回翊坤宫,故意站在翊坤宫门口清点账册等物,末了,还在临走之时,还高声向如懿跪安:“娴贵妃娘娘,既已交接清楚,奴婢等便先告退了!您安心在翊坤宫中礼佛,皇上虽未说您禁足何时结束,但皇后娘娘与您姐妹情深,定会为您勤问着些,您便无需担忧了!”
这是生怕阖宫有人不知——昨日还协理六宫的娴贵妃,得罪皇上,禁足了!
她出了这口恶气,与素练往回走的路上,提醒道,“等会回去,让莲心陪着惢心量尺寸。”
素练不解:“为何?莲心本就因嫁于王钦不满,现下惢心与她同病相怜,是叫她俩一起算计皇后娘娘不成?”
卫嬿婉这些时日观察莲心,发现她心有怨怼,但却不够狠心,若没有人狠推她一把,告诉她怎么做,她怕是不会真的对皇后下手。
“无妨,惢心虽忠于如懿,但却没什么害人的手段。就是该叫莲心与她同病相怜,大吐嫁于太监的苦水,吓唬她一下。便是无法将惢心吓得背叛如懿,站在我们这一边。吓得她与如懿离心,咱也不亏。”卫嬿婉犹豫片刻,最终还是不由自主揪紧着心,嗓音略微嘶哑的开口,“劳烦您同芬姑姑点了刚刚春蝉与澜翠来裁衣,她们是我旧友,为人机灵,帮得上忙。”
今日春蝉与澜翠跪在那儿为她面不改色欺君蒙上,努力分辩争取,她真是几度险些落泪,上辈子是她先踏错一步,惟愿这辈子她们能交心联手,莫再分道扬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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