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按照规矩,侍寝的嫔妃应伺候皇上更衣洗漱。
只是李玄盛看着路清清睡得正沉,便没有叫醒她,也吩咐宫人们无需叫她起身,任她想睡到几时都好。
上朝之前,他还想起昨日夜路清清醉酒,便又吩咐何庆为她备了一份醒酒汤。
路清清再从龙床上醒来后,已是日上三竿。
她还没完全清醒,嘟囔着嘴,问向床帏之外伺候的宫人。
“现在是什么时辰?”
“回禀明贵人,现在是巳时,皇上已经去上早朝,眼下快到散朝的时分了。”
按照李玄盛的习惯,散朝之后,他还会在乾清宫召见几个重要的大臣再次议事。
要是这个时辰还未起床,一会儿被前来议事的大臣们撞见,岂不是太丢人了?
为了避免这种尴尬的时刻,路清清赶紧从龙床翻身下来,略简单梳洗,便回到了自己的宫中。
她刚踏入映澜阁的大门,就看见三胖在门外慌张张望。
三胖见她过来,赶忙上前。
“小主您可回来了,皇后身边的阿云已经在咱们宫里等了好久。”
路清清一听皇后二字,心中顿感不妙。
果然,不出她所料。
她刚一踏进殿内,就看见阿云手中端了一碗汤药,正站在殿中等她。
“奴婢见过明贵人。”
阿云还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死盯着路清清,向她规规矩矩行礼。
“皇后娘娘吩咐奴婢,还是按照老规矩给您送来汤药。”
“明贵人,请吧。”
阿云将手中的汤药端到路清清面前,努了努嘴,长相温柔的面容上,眼神犀利。
路清清看着她手中的那碗汤药,心头一阵冷笑。
呵,又是避子汤。
从她第一次侍寝直到现在,无论是路清清去往皇后宫中,还是让阿云来到用映澜阁,每每皇后都能一碗不落地将避子汤送到她的面前。
从前,路清清并不在意,甚至连她自己也存了避子的想法。
但是,庄妃被诬陷一事,使她越发感到身处后宫的危机四伏。
这避子汤,她不想再喝了。
她也需要有一个自己的孩子,才能稳固她的地位,助她扶摇直上。
虽然路清清心中这么想着,但是她的手还是无奈地伸向了那碗汤药。
速速端起,一饮而尽。
她抬起碗底向阿云展示,瓷白的碗底一滴汤药也不剩,如同她心中对皇后一丝不剩的敬意。
此刻,她心中暗暗想着,这是最后一次了。
阿云走后,路清清立刻吩咐小桃,为自己诊脉。
“小桃,我刚饮了一碗避子汤,你看我的脉象可有异常?”
小桃的手轻轻搭在路清清洁白的手腕,正细细思忖。
“小主,您的脉象确实和平日里不一样,略有些杂乱无章之相。”
路清清紧接着又问,她眼神透出一股狠劲儿,闪烁着一丝冷冽的光芒,那眼神犹如冬夜里的寒风,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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