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是许星野的大日子。
五点二十九,在平日里闹钟要响的前一秒睁开了眼。但今天她要去公司,闹钟是七点的。
天已经亮了,灰蒙蒙的光照进了她的床帘里,照亮了这个属于她的长方形小格子。
情绪在这样灰蒙蒙的光线里开始翻动,但今天显然不是好时候。她立刻从床上坐起身,蹑手蹑脚地爬下床,洗漱完毕,拉开了床下窄窄的衣柜。
上周池斯一给她买的衣服还放在购物袋里。
池斯一的心选搭配。
灰绿色的长袖衬衣,外搭橄榄色长袖毛衣,毛衣的垂感很好,质地柔软,再加上一条店员说是“薄雾玫瑰粉”的短裤,很宽松的短裤,许星野穿着看上去像是短裙。
许星野很架衣服,如Kate所说,是个天生的衣架子。
所以当许星野举着无辜的眼睛走出试衣间的时候,撞上的正是池斯一非买不可的眼神,不仅如此,还顺手加购了一件浅卡其色的长裤和同品牌的棕色德训鞋和搭配鞋子的长袜。
许星野从购物袋里拿出来那件衬衣和毛衣穿在身上。
没有胸。她昨天第一次被人如此直白地做了评价,这可以让她被更合理地物化成一个“天然衣架”。
她确实没有胸。她不光承认这一点,而且对此欣然接受。
她甚至很少会穿bra。
在意识到女性需要争取穿衣自由之前,她就已经自由了,bra从来没从物理意义上捆绑过她。
有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小胸,会给她成为一个女权主义者这件事情提供更多的正当性,就像她喜欢女人这件事情一样。
可有的时候她又觉得,如果没有被bra这种东西束缚过,是不是在当代如此轰轰烈烈的女权运动面前,她又是缺乏正当性的。
许星野在“薄雾玫瑰粉”和浅卡其色长裤之间犹豫了一会儿,决定试试池斯一的心选薄雾玫瑰小粉裤。
然后踩上德训鞋,背起一只在书店买的卡夫卡文创帆布袋出了门。
秦蕾蕾昨天让许星野在学校门口等她,一起搭她的车去公司。
许星野本来想说不用,她要早早出发骑车去公司。但转念一想,秦蕾蕾可能是让她在去公司的路上再过一遍ppt的内容,于是她应了下来。
八点钟,许星野举着两套煎饼果子和二十块能买两杯的冰美式,肩上挎着帆布袋站在了学校门口。
今天她的回头率明显要高一些,不知道是因为穿了池斯一的心选搭配,还是因为她在路边啃煎饼果子的嘴张得实在有点儿大。
尤其是当秦蕾蕾那辆深粉色保时捷停在她面前的时候,许星野觉得自己回到了夜店的舞池中央。
她腾出左手,飞速拉开门,钻进了车里。
“今天穿得还挺好看。”秦蕾蕾拉下墨镜,看着许星野。
许星野没空管自己好不好看,此刻她右手小拇指上勾着一个咖啡纸袋,手心攥着一个啃了一半的煎饼果子,还伸着拇指和食指卡了一杯插着吸管的冰美式。
坐进来以后用左手拉上门,帆布袋卡在车门和她之间,看着像是一个好位置,于是她直接伸着去够右肩后的安全带。
“谢谢夸奖。”许星野啪嗒一声扣好了安全带,“袋子里有煎饼果子,还有咖啡,孝敬您的。”
“小许同志越发懂事了。”
秦蕾蕾踩下油门,车穿过山北大学早期学习的同学们说不上来是鄙夷,还是看不起的目光,缓缓向前行驶。
“我平时穿得难道不好看吗?”许星野嚼着煎饼。
“平时也好看,”秦蕾蕾说,“就是衣服有点儿土,得靠脸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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