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头,然后微声说道:「七。」
我看他神情痛苦,看来是回忆起当年梦魇,也不忍心再问,只好说:「老人家出来,是为了看月么?」
他点头。
我把黑伞抬起,问:「您还有什么心愿,说与我吧。」
老者终于含笑,却又热泪两行,支吾着说出二字:「赐……死。」
我已经猜到他的愿景,便站在老者身旁,将那大伞张开。雕文在月光下显得分外诡丽,黑伞下老者霎时间化为一滩肉泥,片刻后又散作血水,终成为腾腾的红雾,如朱砂飘起,附在伞的纹路里。
生而无乐,唯死求欢。
我转过头,急忙把伞合起,那偷看了许久的侍女忍不住惊叫。
这是给我带路的侍女。我问她:「姐姐,看了多久了。」
「奴婢知错,奴婢有过,求大人饶我……」她跪下身要给我磕头。我连忙扶她起来:「这位姐姐,我想你不就寝,来这里游荡,也多少是对这废人居放心不下。我只想问你,刚刚那老者是何人?」
「奴婢不知。」她说完开始抽泣,哭得接不上气来。
「我不害你。」我说着,一手搭在她肩上,轻轻发力,只觉得她肩骨有异,右臂虚软。她急忙从我手中挣脱,又要给我磕头。
她眼神飘忽在我那伞上,大概是畏我这黑伞。我把伞背过身去,道:「姐姐,你身子有没有哪里不适?」
她摇摇头,愈加害怕得发抖。
我眉头微皱,只得说:「罢了。我不强求,也不难为你。我只问你姓名,能讲么?」
她点头,终于肯站起身,说:「小女子有一贱名温良。」
温良不说,我却能猜个三分。她藏匿,她心虚,她欲言又止,她定然对宫中的诸多怪事有所了解。只是她的确怕,又有难言之隐。我断定她不会到处声张所见之事。所以我再没问她,各自分别。
被温良弄出了些声响,我恐生事端,又回到住处。
自那后,我门前的侍卫,又多了六七人。但我依然相信,这事与温良无关,否则我早不会是这般下场。朝中人若是听闻我有一把杀人不留痕迹的黑伞,即便我并非奸恶之徒,断也活不长久。
我这次再也找不到监察的疏漏,像软禁一般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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