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副官开始刮另一边,他苍白的皮肤在刮刀底下有些泛红,他心里其实很忐忑,这是一招险棋,也是实际意义上,张副官的第一仗,结果会如何,他并没有把握。可他有必须勇往直前的理由。他暗暗调整呼吸,说:你们明明知道,我并不是你们说的这样。我对他,当然有价值。你们打算考验我到什么时候?
你有什么价值呢?
非要我亲口说吗?好吧,你们这样多疑,倒教我也敬佩起来。你们知道的,我为什么会回来,而你们也知道,我既然能回来,就也可能会再出去。他极有可能把秘密交付于我,让我带出国去。
他有个儿子,明年也要留洋去,如你所说,他不该更有可能把秘密告诉他的儿子吗?
我刚刚说过了,他不会让他的亲生骨肉涉险,他宁肯他的子女们是不学无术的纨绔,也不希望他们有危险。所以,只有我才是最佳的人选。我极有可能出去,而我哪怕出不去,因此而死,他也不会伤心。不是吗?
那人不响。
所以,他是极有可能把秘密告诉我的。这也是你们要搜我身的原因说起来,我的项链,你必须还给我。
那人哼笑一声,说:那条项链对你很重要,我看了,戒指圈里面刻了字,T,这个T是谁呢?
与你无关。
那人无所谓地笑笑:你说我必须要还你,你有什么把握这样讲?我就是不还,你又能如何?
你一定会还,因为我要用这条项链做交易。
你有什么
别说我没有立场与你们交易,你们把我叫到这里来,就是我的底气。交易,做,还是不做?
你不仅仅是个文弱书生,那人说,你倒还有几分谋略胆识,他不重用你,你倒是可以考虑到我们这边
这个,以后再说。
说说你的交易吧。
我把你们要的秘密套出来,你们把项链还给我。
就这么简单?一条项链,值么?那都不是金子的,不过是不值钱的玩意,值得你这样做?
项链值不值,不是你说了算的。但这个交易值不值,是我说了算。
那人良久沉默,又说:我凭什么信你?
张副官这时也把胡子刮完,他看着镜子里瘦得削腮的自己,微微一笑。忽然毫无征兆地把那刮胡刀往腿上用力一剐,血肉翻起,皮开肉绽,殷红的血液把他的裤子迅速染出一片。他额头渗出了汗,咬牙道:就凭这。
我前晌儿还说你忠义,如何这么快就变节?
因为因为我有重要的人,要守护。
哦?是那条项链的那人阴鸷着眼,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忘恩负义!他笑起来,立即叫人来包扎,并把刀具收走,一切都弄妥当之后,他说:今晚,我带你去见他。
张副官立即说:不,带他来这里见我。
为什么?
那里的窃听器太多,他都知道,虽然这里也一样被窃听,但心理上的感觉不一样。如果你们做不到,那我也做不到。
伤口很疼,这是他第一次受伤,他此刻在这个地方,才知道过去的自己是多么养尊处优,而他所谓的报效家国又是多么空中楼阁的美好幻想。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在战场上拼杀会随时没命,他也没有想过其实战场并不一定真枪实弹,也有这样的战场。所以他的伤口虽然很疼,却并没有余裕多想。他的神经紧张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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