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法诀已至尾声。
“诸天气荡荡,我道日兴隆!”
漫天霞光之中,极端无私的骷髅头忽张开牙齿,吐出六轮色彩各异之法印,每种法印皆有一根光线连结骷髅头。贝海石之躯瞬间一化为六,于浮空各挟一轮法印飞射向白云山六处边缘。那幻影看来根本与真实无异,此等修为连武腾狼三兽也不由得暗暗赞叹起自己的敌人。
六条光线随着六个贝海石而延长到达六处白云山边缘之地,贝海石一掌相送,法印尽数没入地底。随之,六条光线,幻化为六种审判之光扩散相溶,白云山立时仿佛被一顶大钟罩住,巨大的光幢下,隐约响起了阵阵梵唱超度之音,如神鬼赞乐,天地讴歌。武腾狼三兽体内的兽血瞬间冰冷,一股惧意竟是挥之不去。
“不错!”贝海石于空中现出,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徐徐落地,道:“接下来就看看表演吧。”
“厉害!”老者暗自惊叹:“想不到贝海石的修为也已远超我的想象,竟凭一己之力简简单单将白云山地脉化为阴阳两气开启赦道,布下如此巨大的咒阵。这这便是三大奇人的实力吗?”
就在贝海石轻足点地的瞬间,成千上万的妖兽已如怪浪潮水般涌至,怪状嶙峋的庞躯似乎无知无觉,只是单纯地朝有血气的地方疯狂前行。且身体极为沉重,踏得地面一阵乱颤,平地扬起千层黑浪,群吼惊天,声势浩大。天上飞翔的妖兽也是如黑云压城,呼啸之音回荡千里。
但这才是最令除贝海石与林飞鸿之外的五人骇然之处,因为以上的描述竟都只是在白云山外所能见闻,也就是在光罩之外才能感受到的。
武腾狼的腿开始颤抖起来,因为他的脚下突然毫无动荡之感,他的耳朵里也完全听不到丝毫的嘶吼,他们仿佛已经置身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与世隔绝。
前所未有的恐惧乍然笼上心头,武腾狼飞身至枝头,想一看究竟。可惜不看倒也罢了,一看几乎就要晕倒过去。
这罩住整座白云山的光层竟如通往另外一个世界的通道,妖兽的身躯毫无感觉地撞进光层,真如泥牛入海一般消失不见,天上的巨蝠血鸦等也是如此情形,而光层之内的白云山却依旧是风光无限,暖暖山风徐送而来。
这简直太邪门了!武腾狼牙齿格格作响,这些妖兽是最低级的毫无思考能力,如此下去难道真要让十万兽军悄无声息地覆灭吗?武腾狼霍然回头怒问:“你这妖道!你把它们变去哪里了!”
贝海石微笑,“还是头一次听一个妖兽称贝某为妖道六道之生灵皆难逃轮回之苦,贝某也是无奈呀,只好提前送它们去了。”
极度的痛楚与挫败感逼得武腾狼欲罢不能,只能仰头一声惊天狼嚎以泄心中愤恨。
“别嚎了,”贝海石淡定自若,“贝某只知道你再嚎两声的话,你引以为傲的十万妖兽就,”右手捻指一吹,道:“就这么消失了。”
武腾狼焦急万分,看着天上脚下来势极快,消失更快的妖兽大军已快没了一半,就跟大雨落入大海消失得那么干脆,干脆得让人难以接受。
终于,武腾狼做出了一个决定。身躯一蜷,竟立刻蜕变为一身银毛的苍狼,随之仰天哀嚎起来,似在发号施令。剑尾蛇与锦硕猫相视一叹,皆无奈摇头。
果然,那已消失近半的妖兽纷纷急煞身形,但仍还有一部分又陷了进去。然后,群兽转身,又各自朝四面八方奔去,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贝海石眼中毫无胜利之喜,反之却是无比泰然之意,缓缓道:“这场赌局,你输了!”
“好!”武腾狼从龇裂的牙缝中迸出这一字,狠声道:“告诉我你的名字!”
“半神半圣亦半仙,全儒全道是全贤。脑中真书藏万卷,掌握文武半边天。”贝海石展开折扇,震惊寰宇之诗号再次吟出。
“果然不出我所料!”武腾狼眼中尽显毒辣之色,却仍客气道:“贝海石之能,我们妖界必会再次领教!”
“贝某随时奉陪!”贝海石悠然接受挑衅,骷髅折扇轻舞一圈,光幢已消失无踪。除了被野兽毁坏的林木,毫无一只妖兽尸体,真可谓兵不血刃。
再无言语,武腾狼三兽已朝远处奔驰而去。
此时,贝海石的脸色才缓缓浮出一丝凝重,暗暗自语:“妖界唉,红尘将再染血腥了。”
但忧虑之色一闪即过,贝海石转身看着老者道:“我们又见面了。”
贝海石虽救了他们师徒与白云山,但老者也并无太多表情,只是淡淡回应:“是啊,又见面了。”
而这平常不过的两句话中又隐藏了多少沧桑,谁也不清楚。
第 022 章 龙元造心
死,究竟是怎样的一件事?说它可怕,有人却希望能借它一死了却身前身后事;说它不可怕,有人却千方百计躲避它。还有一种人,当他肩负着什么的时候,虽已不怕死却也决不能死了。
贝海石略通医理,此刻扶着林飞鸿的脉搏,凝然中又带着笑意,笑意中又藏着无奈,默然不语。
但这可急坏了旁边的少女,如果林飞鸿死了,那她岂不是要背上杀人之罪?所以在场显得最为焦急,道:“大叔,你把了这么久,到底怎么样啦?”
“嗯,”贝海石思考一下,道:“小姑娘,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这个,”少女也思考一下,坚决道:“先听好消息。”
“这小子心房已刺毁,多亏这把剑以其灵力暂时堵住缺口,才让他吊住最后一口气。”
少女轻拍胸口,长长一舒,“那意思就是没死咯?”
“接下来是贝某要说的坏消息。世间普通药物皆无补心之能,除非有圣药仙丹,或是灵兽内丹才可救他,不然就赶紧先挖坟吧。”贝海石回答相当果断。
老者身形一颤,脸上尽是复杂神色,喃喃道:“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林飞鸿的死仿佛一下子击溃了老者的高傲,余下的只有岁月留下的苍老悲壮。
身旁的火影眼里噙着泪水,一下跃到林飞鸿的脑袋旁轻轻摇着他的头,哀怨地吱吱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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