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风又开始走偏。魏灵丢下梁湛落荒而逃,再听下去,谁知道这群人还要讲什么骚话。
整一个晚上,梦里都是兽面人身的怪物,在荒村古道里,对着庞大的挖掘机施法,忽而挖掘机由大变小,在地上滚了一圈,尘土里出来一个娃娃,藕节似的身上长了嫩乎乎的脸,她走进了想去摸一摸,对方开口却是梁湛的声音:“仙家说,务必让我做这浊浊世间决不可侵犯的高岭之花。”
她一个激灵就吓醒了。
天蒙蒙亮,活动板房隔音不好,听得到外面的声音。睡了一个晚上,她的头却有千斤重。挣扎着坐起来,一阵晕眩袭来,又倒了回去。
果然是不能顶着湿发坐在寒风中,感冒了。
嗡。刘芳的电话却在这时打了进来。
“灵灵,你在哪儿呢?”
“工地上呢,怎么了妈?”她清了清嗓子。
“收拾了点东西给你带下来,顺便和你叔来看看你,我们在园区门口……哎我听着你嗓子怎么哑了?”
魏灵听到这话,立马从床上翻下来。边翻衣服边语无伦次地说:“我……我和经理出来工地上了,你把东西放在门卫那里,我待会回来拿。”
“你是不是生病了?”
半个小时后,刘芳站在板房门口,一言不发。
恰好快到上班时间,其他的房间开始陆陆续续钻出人,睡眼惺忪,呵欠连天,看到前面站着的脸色铁青的阿姨,不由地绕着走。
“小灵姐早。”
刘芳转头看魏灵。
即使三十岁了,她还是在这样的眼神下瑟缩了一下。
“魏灵,食堂有早餐,你脸怎么这么红……这位是?”梁湛刚晨跑回来,额发上的汗珠还挂着,手里拿着一袋牛奶和两个鸡蛋。
“梁副早。”她不自然地扯了扯嘴角,“我妈。”
来了项目部,大家都称他经理,可是魏灵习惯了,顺口而出的都是“梁副”,刘芳听了这个称呼,不由地看着梁湛。
她可是对他印象深刻。
“你就是我们灵灵的领导吧?”
“阿姨好。露天太冷了,食堂有火,里面暖和。”这位阿姨语气来着不善,梁湛有些莫名其妙。
“是你把我们灵灵下派到这种地方的吗?”
梁湛扫了魏灵一眼,对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仿佛小学生告状被抓了包。
合同
气氛降至冰点。
食堂已经在打扫了,魏灵实在不知道,除了这儿,还有哪里适合母亲和她的领导“谈一谈”。而刘芳女士,在见识到铁架床和彩钢瓦房间后,脸色彻底地难看了。
梁湛有风度,没有因为下属妈妈诘责而摆出臭脸。
单就这点,魏灵对他感恩戴德。
谁家的打工人,三十岁了母亲还来大闹单位的?何况她已经工作七年了。而凭借她对妈妈的了解,如果有人对她大呼小喝,她更是不会善罢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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