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竟然是玉瑾的脸!
“不!~~”飞雨一声疯狂地尖叫,声音都转出了弯儿,直冲云霄,似要叫得整个紫禁城都能听见!她浑身颤抖着,挤着身子就往后退,拼命退,一直退,以至于连自己已经退到了墙角都没能反应过来,顿时“砰”一声,直接撞到了墙上。
眼前的玉瑾似乎很着急,见她这样,竟然跟着一步步紧逼过来,脸色仓皇地问道:“你怎么了?你怎么了?主子!主子!!”
这两声主子一叫,突然把飞雨给叫醒了过来。玉瑾从来没叫过她主子。那眼前这人。。。飞雨深吸了一口气,示意自己要冷静,闭上眼强迫自己站定不动,她半天才睁开眼来,哪里还有玉瑾的影子?唯有一脸焦急的清儿站在跟前,手上还拿着那几块香料。
“主子,您这是怎么了?您。。。要不奴婢去叫太医来给您瞧瞧吧。。。”
飞雨直觉只这么一会儿的工夫,身子就似乎被整个儿掏空了似的。她脱力的摇了摇头。再细看这平日里瞧来特别威严的宫殿,此时却更似一个凶猛的魔鬼,似要张开血盆大口将她吞灭。
她这宫里主子本来就只住了她一个,以前还有华晴陪着,现在华晴早也不知道是死是活,这体和殿更是没了人气儿。若是清儿再出去叫太医,外头此刻根本就没人,守夜的只有她一个而已,她。。。她不敢。。。
这倒不能说她飞雨胆小,若是人和人之间的争斗,她是怎么都不会如此害怕的。可问题是。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却让她根本触不到边缘。也许人心就是如此,越是未知的世界,便越觉得可怕。
清儿见飞雨似乎还有些恍神,心下倒有些担心。这个主子虽说对旁人有时候有些刻薄,不过对她们这些奴才倒还是不错的。许是因为出身类似的原因吧,她倒没有像一般主子一样,事事拿大。平日里皇上赏些什么好东西,她也会给下面人每人分一点。
因此此刻看飞雨如此心神不宁,偏偏又不肯让她去叫太医,清儿思前想后也没什么办法,只得问道:“那主子不如先躺着歇会儿吧,奴婢就在这里,哪儿都不去。奴婢先伺候您躺下,再去点香,您瞧好么?”
飞雨呆愣愣的,还是有些没回过神。她本能地点点头,便托着清儿的手往床边儿上走过去。清儿见她似乎情绪稳定了些,心下松了口气,仔细替她将床铺好,这才转头道:“您先歇着吧,奴婢马上就来。”
皱着眉头,飞雨摸了摸额头,又觉得有些头晕,她想起刚刚闻到的那股清香,直觉颇有些治头晕的作用,似乎还带着一点薄荷味,便连忙摆手道:“行了,我此刻也睡不着,先靠着,你去把香给点上。”
清儿明显有些不放心,过了好一阵子,才躬身道:“是。。。”
飞雨一愣,突然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再一想,一股莫名的凉意再次袭入她的身体,她有些不可置信的拼命瞪大了眼睛,瞳孔突然放大。却见眼前的人影已经一步一步走远了。真的好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脑中一道灵光闪过,飞雨整个人就这么平地弹跳了起来,她柔弱的身子剧烈的颤抖着,似要将所有的力气全都用尽。那粉色长裙的人影在眼前晃悠了一阵,一直未曾转过脸来,不知在慢悠悠地忙着什么。
飞雨忍不住伸出一只手来,只剩下心中最后一点点倔强的信念还勉强支撑她站着,她突然一声爆喝:“你是谁?!你给我转过来!不不不。。。你别转过来。。。我不想见到你。。。你。。。你放过我吧。。。”
她刚开始还是声色俱厉,可说到一半,却似乎精神整个儿崩溃,变得竭斯底里,最后,则变成了无助地哭嚎。
那人影愣了一下,但还是转了过来。飞雨不敢抬脸去看,可那人却突然笑了起来:“怎么,飞雨姐姐你害怕了?奴婢想念姐姐,想念的很,所以忍不住来瞧瞧你。。。要不,你也到咱们这儿来,陪陪我?”
飞雨根本一动都不敢动,她拼命捂住自己的眼,抱着身子蜷缩在地上,压根儿就不敢抬头!可她这回却听清了,那声音,正是华晴的!她。。。连她都来找自己了!她也想要她死,她。。。她们。。。全都来找她讨命了!
强烈的恐惧将飞雨最后仅剩的一丝理智抛到了九霄云外,她突然放声大哭,身子颤抖地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更不敢抬头,整个人却“咚”一下就跪倒在了地上:“你们饶了我吧!饶了我吧。。。我不过是奉命行事,就算那也是我心里想的。。。不不不,我不敢想。。。”
她语无伦次,但还是挣扎着要把这事儿说清,结结巴巴,语义不明地哭道:“我不过是顺着娘娘的意思而已。。。是你们自己没本事,别怪我。。。别怪我。。。你们饶了我吧。。。真正害你们的人真的不是我啊!!!哈哈。。。哈哈。。。”
她说着说着,突然又放声狂笑起来,只是眼中全都是泪,带着一丝斑驳残妆的脸,此刻显得有些狰狞。她笑得都似乎快要喘不过起来,却又突然恶狠狠地边缓缓抬头,边咬牙切齿地喝道:“玉瑾那个贱人,本来就该死,我怕什么!倒是你。。。你活着就不如我,死了,我更不会怕你!”
这几句话,简直是一个字一个字从牙齿缝儿里蹦出来的,她动作极为缓慢,直到说完最后一个字,头也刚好抬了起来,眼睛则死死地盯住了眼前那个粉红的人影。
可是。。。
飞雨瞬间傻眼了。眼前哪里有什么华晴?!只有一个清儿正瞠目结舌站在跟前,手脚都似乎有些僵硬不知该往哪儿放。她狼狈地站着,手里甚至还捏着半块未点完的香!
“怎么是你?”飞雨脱口就问。
清儿却被吓得有些傻了,半天才结结巴巴地答道:“奴婢。。。奴婢一直在这里,刚刚在替主子点香,可您突然要奴婢转过来,奴婢。。。奴婢就听了您的话,可您却突然跪在地上不知说什么,奴婢听不明白您的话。。。奴婢。。。”
她确实是被吓到了!好好的,主子怎么突然像得了疯症似的!她突然想起从前的玉瑾小主来,那不成这疯病,竟然还有家族遗传?
深深一个呼吸,飞雨终于发现不对了。不对。。。非常不对!这种感觉,似乎和她从前对某人用得某种药,效果一致。难怪她今日一直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有些怪怪的,原来是不知不觉已经着了人家的道儿!
怎么会这样?从一进咸福宫,她就万般小心注意,不管是喝的茶,还是亦瑶点得香,都不会有任何问题。那么。。。她眼神突然一凝。案上的香炉正冉冉上升一抹青烟。她只觉得怒火直从脚尖窜上了脑门。
也不等清儿反应过来,她已经整个人从地上弹跳起来,几步便走到了那香炉跟前,狠狠一个挥手,直将那鼎白玉香炉扫在地上,霎时摔了个四分五裂!
她瞪着眼睛,死死盯住地上的残片,半天才咬牙切齿地低吼道:“把这里给收拾了,刚刚还没放进去的那半片香料给本宫好好收着,等明儿一早,拿着东西和本宫见皇上去!我倒要看看,她亦瑶是不是真能一手遮天!”
清儿会意,连忙将今日飞雨带回来的香全都用纸包好。又将地上的香也扫到一处归好,这才服侍她洗漱歇下了。
当然,这一切,和现在,此刻,正窝在自己的小屋里头拼命折腾的诗云,没有任何关系。她最近自己都觉得自己真得越来越懒了。因为被封了婉嫔,所以慕容旭赏的东西是越来越多,以至于多到她现在的这个小院子已经根本放不下了。
而前两天才从宫外得了消息,因为她在宫中地位的提高,众人都已经知道她虽说现在身份不算顶高,但却给皇上生了个儿子,将来荣华富贵绝对不在话下。因此她家中阿玛各个妾室对额娘的态度也立刻转了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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