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卧室争吵,这与邻居们当夜听到争吵声的陈述相符,也解释了为什么爆炸点会在卧室而不是厨房。但是——
“液化气罐是哪儿来的?”
“之前就有,是李伟兼职做串串摊买的,后来生意黄了,就一直在家放着,说是出去野炊做烧烤也方便,这野炊没去几次,倒让他当炸弹点了。”
“那幸亏他就买了个2kg的。”赵毅心有余悸地说:“这他娘的要是个15kg的,或者点的是燃气管道,李队的家都得一起干报废了,幸亏她当时——”
吴志国面色阴沉地瞪了他一眼,赵毅立即闭嘴,把剩下的话直接咽了回去。
刑技在现场的菜刀上提取到李伟的指纹,经创伤模拟实验确认刀口与林琳身上的伤口形状吻合,残留血迹也只有林琳的。不管是证物指向,邻居的询问笔录,还是从夫妻二人的聊天记录和债务情况看,都证明了李伟有重大作案嫌疑,而林琳的笔录补上了事发当晚的空白点。
“小区的电梯监控显示,3月20日晚6点30分,林琳先到家,晚10点55分,李伟提了个公文包走出电梯,在那之后除了物业的没有人再去过事发楼层,等到了晚上11点39分,房间内就发生燃爆。”
吴志国用右手翻看记录,左手曲起来在桌面上有规律地敲击,“没嗑药,有饮酒,体内酒精含量显示他未达到醉酒状态,意识清醒。根据现有的证据,基本可以确定这场爆炸是李伟做的,林琳只是受害者……警告电话是怎么回事?”
“正要说到这个奇怪的地方,吴队。”
王磊指了指笔录上的一串号码,“当时我跟赵毅已经走到电梯口了,又被林琳的父亲叫了回去,原来林琳想起来20日晚7点左右,她接过一个电话,听声音是个男的,对方警告她不要回家,说她丈夫情绪不稳定,很危险。林琳以为对方是诈骗分子,骂了几句直接挂了,那人又打了2遍,被她拉黑名单了。这个号码查过了,黑卡。”
吴志国感觉这个手机号好像在哪儿见过,“之前跟消防那边了解情况,当天晚上报火警的几个号码里,是不是也有这个?”
其他队员都凑上去看了看,“对啊,对!这个号码是第一个报火警的,还报了120。”
2015年起,工信部,公安部和工商总局就已经在全国范围内开展了电话“黑卡”治理专项行动,并要求电信企业用户严格落实电话用户真实身份信息登记制度,在此之前经正规渠道售出的电话卡尚能查到分销去向,其他渠道就难说了。那人用黑卡通知林琳,显然是为了隐藏身份。
“呵,119指挥中心接到的最早报案时间比爆炸时间早6分钟,120急救指挥中心接到报案的时间比爆炸早5分钟,是不是太巧了点?”
人当然无法未卜先知,那个人显然是知道李伟的计划,且有救林琳的意图。他会是知情人,还是同谋者?
吴志国沉思片刻,将任务分派下去,要求队员们分组继续筛查李伟的社会关系及最近的行动轨迹,并调取涉事号码当晚的报警通话录音和所有的通话记录,这条线索说不定会影响案件的性质。
会议结束,门一打开,烟草味就跟着扩散出去。吴志国抖落外套上的烟灰,几个大步迈到李宁玉的办公室门前,闻了闻袖子,感觉气味不重,抬手敲门。
“请进。”
李宁玉的左手撑着额头,右手握着笔,正在写报告,见进来的是吴志国,面上浮起疑惑,“有事?”
径直走进去的人靠在办公桌前,嗓音低沉地问:“听说你们昨晚救下一个轻生的姑娘,那个新来的丫头因此住院了,要紧吗?”
“受了点伤,还在医院观察。”
“嗯。”
吴志国将双手插入口袋,眼睛在李宁玉的身上流连。
今日天朗气清,阳光从窗户照进来,给这清清冷冷的人罩上一层暖意。他发现李宁玉的左手掌根处有几道擦伤,伤口边缘发白,像在水里浸泡过久造成的。
“你也受伤了?”吴志国下意识地伸出手,被李宁玉躲开,只得皱着眉头叮嘱:“伤口不能沾水,你应该多注意。”
“谢谢,我有分寸,吴队还是将精力放在案子上吧。”
“你们小区的爆炸案,基本确定是男主人李伟做的,如果没意外的话很快就能结案,只是,你那位女邻居伤得很重,还需准备第二次手术。”
对于隔壁的邻居,李宁玉并不熟悉,只知道他们是夫妻,两年前装修好新房,刚搬来的时候,门上贴了大红喜字,还挨家挨户送了喜糖和红鸡蛋。往日的甜蜜恩爱与如今的惨烈收场做对比,令人惋惜。
刘局既然把这个案子交给吴志国负责,李宁玉就不需要过多了解细节,他实在没必要特地来告知,按规定,侦查阶段,案情进展是需要保密的。
“没其他事的话,吴队就去忙吧。”
“有事。”
吴志国显然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直接拉开椅子坐下了,一双鹰眼仍旧直勾勾地盯着李宁玉,“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忙?”
“我爸妈明天要过来看看我,我想你陪我一起,跟他们吃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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