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逆已经叫人通知了顾文鹤。
马车在街上晃荡了两圈,确定没有人跟踪之后,才直奔顾家。
顾南枝与谢逆两个人皆沉默下来。
眼瞅着就快到顾家了。
霍岑哭丧着脸说道:“今日还好有顾姑娘,可明日怎么办,谁来给大人换药?府里连个婢女没有,清一水笨手笨脚的老爷们,哪里能干得了这种精细的活儿,不是我说府上那个府医,上一次我不过伤到了腿,叫他给换了几天药,腿非但没好,伤势反而越来越重,差点就得截肢。”
他说着瞥了顾南枝一眼,“大人本就伤的这么重,若是交到他手里,还能有个好?我可怜的大人呀!”
顾南枝当即皱起眉头,有这么严重吗?她开口询问道:“我也是个外行,大人若不嫌弃的话,我每日去府上给大人换药可好?”
谢逆淡淡睨了霍岑一眼,虽然他演技略有些浮夸,但总算办了一件好事,但离将功折罪还远得很。
“我自是不嫌弃,就是不知会不会太麻烦顾姑娘了?”
顾南枝摇了摇头,“不麻烦的,我这条命都是大人救的。”
谢逆抬眼看着她纠正道:“今晚,我没有见过顾姑娘,顾姑娘也从未去过城西!”
顾南枝当即明白他的意思。
他这是在保全她的名声。
马车停在顾家大门口。
“今晚,多谢大人。”道谢之后,顾南枝下了马车。
“枝枝……”得知谢逆已经找到她之后,顾文鹤便在大门口守着,他满目担忧,第一时间匆匆迎了上来。
在外面也不是说话的地方,他从头到尾把顾南枝仔细打量了一遍,见她虽有些狼狈,但身上并没有伤,这才放下心来。
顾南枝一下马车。
谢逆一个眼神扫去。
霍岑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他嗓音淡淡:“你可知罪?”
霍岑悄悄抬眼,“属下知罪,属下再也不敢在顾姑娘面前胡言乱言了,求大人恕罪。”
谢逆眼神微沉,“鞭笞三十,等回去了,自己去领罚。”
“属下领命。”听着他的话,霍岑不动声色松了一口气,今晚因为他的疏忽,差点害的顾姑娘葬身火海,依大人以往的性子,非把他剥皮抽筋不可,只鞭笞三十,真是太轻了。
可见,他后面做的那些努力,还是很有用的。
“大人,属下有一事不明白,大人何为将满腔深情都压在心底,却不告诉顾姑娘?你不说,她怎会知晓大人的情谊。”他真是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
大人那张嘴,明明就厉害的人,怼其他人来,可从未嘴下留情,便连他那大舅哥,都被他怼的哑口无言,气得脸色铁青。
谢逆趴在马车上,习惯拨弄了一下手腕上的珠串。
在霍岑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缓缓说道:“霍岑别人不懂,难道你也不懂吗?母亲与外祖大仇未报,旁人只看到我身居高位,权倾朝野,殊不知我每一步都走在刀尖上,稍有不慎便万劫不复。”
他说着一顿,带了几分惆怅,“我若是这个时候表明心迹,只会把她拖进这个漩涡,奈何不得我的那些人,便会把她当作活靶子,到时候她就永无宁日了。”
霍岑面色凝重,“属下明白了,刚才确实是属下冒失了。”
倏的,谢逆幽冷的眸子里,染上几分嗜血的戾气,“就连这次的事,说不定都是冲着我来的,暗娼馆的那些人关押在哪里?带我去,我要知道究竟是谁,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他偏要闯进来,竟敢把主意打到她身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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