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风雨之夜,两人躲在船坞里紧紧相拥,萧城璧的话音卷在潇潇风雨之中,隐风蔽月,却又带着些许气吞山河的温柔缠绵,“男儿得天下本不易,守天下更不易,若能稳固山河,又能执你之手,此生此世,便再无它念。可是,要你这般,在我和你父亲之间做出选择,是否太残忍了些?”
洛瑾萱心下一沉,怔了良久,喃喃道:“我是父亲的女儿,于情于理,都不该与他作对。可是,当年父亲既然将我嫁给了你,大概也该明白,从此后,我的生命将会被你占据,若你和父亲之间真有什么不睦,我也只能做一个不孝的女儿,风雨如晦,与君相随!”
闪电惊落池塘,洛瑾萱倾身枕在他臂上,相对凝视许久,不觉眼皮一垂,他便已低头吻下来,在她的花唇上几番辗转,轻轻跌卧榻上。洛瑾萱抱着他的脖颈,一翻滚,叠压在他身上,花唇温柔地纠缠着他。
风雨相合,在迷梦中响彻了一夜,直到天明初醒时才悄然退去。
枕畔,丈夫又挑起她的一缕秀发,在她的脸上拨弄,引得她一阵阵发笑。
“天又快亮了!”
“嗯!”枕侧人轻轻答了一声,闭目与她额头紧贴。
☆、冰泉
三月莺时,四月鸣蜩,初夏时节暑气初至,冰泉宫里的榴花喜帖便已送了过来,李奚若怀孕,太后大喜,特向皇上要了进贡的雪蚕冰丝帐供其消暑之用。
清容拿着喜帖失神地走进来,珠儿瞧见她便上前拉她的衣襟,脆生生地叫道:“清容姑姑,母后问你,你为什么不答话?”
洛瑾萱见她回过神来,笑问道:“究竟是什么事情!”
清容眉头紧蹙,心下思虑:“这雪蚕冰丝帐得来不易,整个皇宫里面只有一副,本该挂在皇上的含风殿里,可是皇上心疼小皇子和公主,说过几天让人送过来,眼下却被太后夺去赏给了李贵嫔,再加上怀孕之事,只怕娘娘知道以后,心里会更加难过!”犹豫了一会儿,只将花帖递过去,“娘娘自己看吧!”
洛瑾萱乍见了那花帖的样子,心下禁不住狠狠一颤,已大致猜到是为何事。
宫里贵嫔怀孕,即已接了喜帖,皇后该备份礼物送过去。
洛瑾萱打开箱笼,将自己珍藏的青霜寒玉枕拿出来,命清容送去。
清容甚觉不妥,道:“这青霜寒玉枕是皇上前几日刚赏给娘娘的,娘娘珍爱的要命,现在怎么拿这个送人?倘若皇上知道了,心里怕也会不舒服,还是换一样东西送吧!”
洛瑾萱无奈轻笑,喃喃道:“雪蚕冰丝帐、翡翠芙蓉簟、青霜寒玉枕本是一套相配的寝具,眼下太后自赏了翡翠芙蓉簟,又夺了皇上的雪蚕冰丝帐,我若再留着青霜寒玉枕,不是会被讥诮为不识大体么?还是送去了清净,我想皇上心里面明白,也不会怪罪的。”
娘娘总是这般忍气吞声才会被人讥诮呢!清容欲言又止,犹豫稍时,只能无奈地摇头携了东西离去。
在水阁里闲坐一会儿,见萧城璧来了也不多说话,只懒懒地躺在他怀里。
不多时清容也回来,洛瑾萱暗觉奇怪,遂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
清容迟疑片刻道:“奴婢去时,恰好太后娘娘也在冰泉宫中,就有幸听了些教训!”说着又垂首,“另外,贵嫔娘娘邀娘娘明日去牡丹园赏花,命奴婢回来转告。”
“不爱去便不去!”萧城璧俨然已有些不耐烦,“她这几年养尊处优,体丰畏热,说不定没逛一会儿自己先受不了,反倒扫了你的兴致!”
洛瑾萱和清容对望一眼,皆忍俊不禁。
清容笑道:“不去不好吧,毕竟太后在那里。”
洛瑾萱心下也是这般思虑,仰头看着萧城璧道:“不过是游园罢了,倒也没什么不可以,明天就去一趟也无妨。”
萧城璧脸色依旧不是很好,想了想也没说话,只略点点头。
这个时节牡丹初开,片片绿叶间露出姹紫嫣红的几朵娇花,虽不算硕大,却也自雍容娇娆,绝美无匹。
花间彩蝶翩翩,有时还停落在头上簪着宫花的侍女头上,引得容颜姣好的宫娥一阵低笑。
李奚若携了洛瑾萱之手,一边在花丛中漫步,一边四下观看,瞧见花色姣好的便指给洛瑾萱看,“娘娘看,那朵复色的玛瑙荷花,开的可真美!”随处又指了指,诸如什么春水绿波、玉玺映月、烟绒紫、桃花飞雪、昆山夜光、蓝田玉之类,洛瑾萱听着暗觉诧异,说的多了禁不住笑了出来。
李奚若不解道:“娘娘笑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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