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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这支队伍从柳州出发到现在已经过了三日,等天黑后才在靠近水源的地方埋锅做饭。
从离开后,就一直犹豫着要不要问的杨宝终是磨磨蹭蹭的走了过来,并问出了心里的疑惑,“爷,我们不带上夫人吗?”
一开始他是喊的是“周夫人”,后面接到爷的死亡凝视后,他立马跟着改口为“夫人”。
坐在岩石边,单腿屈膝燕珩停下雕刻木头的动作,乜了他一眼,“你说我们是去做什么的。”
“自然是………”杨宝瞬间反应过来了,他们要去做的可是能诛九族的事,成自然是皆大欢喜,可一旦败。
如果他是爷,也肯定不会让夫人跟着自己冒险。
“但是爷,你没有把知府的位置给那姓周的小人,就不担心他狗急跳墙以此来迁怒于夫人吗。”小人不可怕,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的伪君子才可怕,杨宝眼中的周淮止亦属后者。
燕珩抿了抿唇,抬眸眺望着远处雾蒙蒙的苍穹,“他不敢。”
但他是以自己为标准的,完全忘了不是所有人都是人,多的是狗蝇茍营,表里不一之辈。
夜里的雨落得更大了,砸在瓦片上噼里啪啦作响,吵得觉浅的人起身点燃一盏油灯,枯坐至天明。
明黛以为自己和女儿真的会被沉塘时,一直在山上寺庙礼佛的周母回来了,并带走了她们。
却没有将她们带回春熹院,而是带回一个临时收拾出来的简陋客房。
说来也真是可笑,她一个当家主母住不进自己的院子就算了,竟还像个客人一样被赶到一个用来安排给打秋风的穷亲戚们落脚的院子。
她以为周家已经够厚颜无耻的寡廉鲜耻了,但他们又总能一次次的刷新自己对他们的下限。
满脸羞愧难当的周母也知道这院子是过于简陋了些,但她带走皎皎和眠眠已经够惹儿子女儿生气了,要是在让她们住回春熹院,他们兄妹二人肯定会对她这个当娘的颇有微词。
有风穿堂而过,吹得窗牖噼里啪啦乱撞。
握着粗糙茶盏的周母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到了最后也仅是长叹了一声,“皎皎,姑妈知道你心里有怨有恨,姑妈不求你能原谅浮微和月芙,但也希望你能谅解一下浮微,他毕竟是个男人,天底下任哪个男人遇到了这种事都会崩溃。”
“浮微他只是一时气愤才会如此,等他想通了这件事错在哪里,他肯定会和你道歉的,在如何眠眠也小,她总不能以后都不要父亲的陪伴,你娘家人也需要浮微在官场里帮忙走动。”
要说前面是求情,后面那两句几乎算是威胁了。
该说不说,他们真不愧是蛇鼠一窝的一家人。
“所以母亲也认为此事是我做错了,儿媳倒是想要问母亲一句,儿媳又是错在哪里才会被丈夫沉塘。”指尖握得茶盏边缘泛白的明黛对婆婆口中的话只觉得好笑,她又有什么资格求自己原谅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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