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芝将东西收拾妥当,跟着替主子在茶碗中续了热水,看了她一眼道:“格格,翠云捎了口信给奴婢,说祥福客栈最近的生意不错,让格格放心。”
宝珍闻言点了点头,问道:“姑姑,翠云她过的怎么样?周守安待她可好?”
兰芝回道:“嗯,应该还好。”
过了片刻,巴图布赫回来休息,无意间他瞧见了宝珍的大氅,不禁好奇问道:“这张狐狸皮可是好东西,你从哪里来的?”
宝珍闻言,微微一笑道:“这是礼物,别人送的。”
巴图布赫听了,将大氅拿起来仔细看了看:“色泽光亮,皮毛整齐,确实是不错。”说完,他又扫视了一圈屋内,接着道:“都收拾利索了?”
宝珍点了点头道:“嗯,收拾好了。”随即吩咐兰芝端些点心上来,给他尝一尝。
巴图布赫吃惯了奶酪饽饽,对于这么小巧精致的点心并不太感兴趣,只尝了一口便搁下了。
“前几天,有人进献了西域美酒和珍奇古玩,你派人送回京城吧。你们不是有句俗话说,来而不往非礼也吗?”
宝珍闻言,笑道:“甚好,我也正想着该给她们带些什么呢?”除了美酒和古玩,宝珍还特意给弟弟宝祥留了一匹西域良驹,他这个年纪,按理早该学习骑马了。
果然不出所料,宝祥待见姐姐送给他的骏马,高兴地手舞足蹈。阮氏最近每天熬夜给未出世的孩子坐小衣,出生时的,百天的,一岁的,一样都没落下。
做女红,是一件非常费眼睛的事,阮氏虽说不过才三十来岁,但眼神明显不及年轻时利落,绣得稍微慢了一些。
翠云在旁为她理线认针,安安静静地不说话。
宝祥迈着大步跑进来,瞧见她们两人都拿着绣针,出声道:“娘,我要骑马。”
阮氏闻言,眼睛并没有离开绣绷,只道:“现在不行,要想学,等明年开春了之后再说。”
宝祥听了不高兴,好像泄了气似地,往椅子上一坐,闷声道:“还要等啊?娘,您就准了吧,您看姐姐都把马给我弄来了。那么好的马,搁在马厩里太可惜了。”
阮氏的态度坚决,“不行,你这孩子,总是心急。马都已经是你的了,什么学不都一样么?”
宝祥闻言,略显激动地站起身来道:“那怎么能一样呢?”
阮氏被他这么一打岔,跑了神儿绣错了一针,于是,抬起头来道:“你再胡闹,娘就不带你去看姐姐了。”
“不去就不。。。。。”话说一半,宝祥脸上的表情立马变了,直直地盯着母亲道:“娘,您说去看姐姐?真的?”
翠云在旁,冲着他轻轻地点了下头。
阮氏微微一笑道:“原本还行瞒着你两天呢。你自己选,是要学骑马还是看姐姐?”
宝祥来不及多想,连忙道:“当绕是要去看姐姐。”他在心里乐开花道:到了草原,哪里还用学什么骑马,几天下来自己就都明白了。
阮氏能做出这个决定可不容易,头一个月前,她就开始准备。在古代,女人生产是一件高危险的事情,很多妇女因为难产而丢掉了性命。民间不乏俗谚来形容,其意大概是女人生产,就如同走了一趟鬼门关。
阮氏一直把宝珍看得很重,甚至高过了儿子宝祥。尤其,每天在京城忐忑不安的等消息,她更愿意亲自过去照顾女儿。
“娘,咱们什么时候出发?”宝祥问道。
阮氏重新拿起绣针,稍微想了想道:“也就这三五天就动身了。带些银子和衣服就行,行礼越少越好。”
算一算,阮氏也有十多年未出过远门了。
赶在隆冬时分出门,一般的马车夫都不愿意接这样的活计,虽说能因着天气多挣几个钱,但一路上太过辛苦,光是那冷冽刺骨的风,就让人觉得受不了了,更何况草原上最近还不怎么太平,大家都怕遭到什么意外。好在,重金之下必有勇夫,周守安找来了两个靠得住的结实汉子,他们都是周守安的远亲,阮氏见他们长相老实,说话直爽,便当即定了下来。
临行当天,一大清早,宝祥便起了床,自己穿戴整齐,洗漱完毕。径直领着还偷偷大哈欠的小厮,匆匆赶到前堂候着。
为了避免耽误时间,宝祥干噎了几口饽饽,就不再吃了。
阮氏见他火急火燎的模样,开口道:“早饭要吃好,一天才会有精神。赶紧坐下。”说完又吩咐下人给他盛了一碗小米粥。
宝祥从未出过远门,打小以来走得最远的地方就是西郊的小树林子了。这次能出去走走,从昨晚开始他的心里飞跑了。好不容易吃完了早饭,想着终于能出发上路。谁知,阮氏又说要去看看长公主,宝祥的小脸立马就垮下来了。
“你这是什么表情,咱们这一走,可有日子不能回来呢。”阮氏微微蹙眉道。
宝祥闻言,闷闷得不说话,一直以来,他都对自己那位精神恍惚的“祖母”很害怕。平心而论吗,这也怪不得他。
每次只要长公主见到他,就会一直牢牢地盯着他看,而且神情有着说不出的古怪。有好几次,宝祥都被她瞧得,汗毛竖立,恨不得马上跑出屋去。
在阮氏的再三要求下,宝祥还是乖乖地进屋去了,幸好,长公主这会还在睡觉,而且睡得很沉。
阮氏过去看了看她,也没说话,只在她的床边坐了一会儿,方才起身离开。出了门口,她再一次仔细嘱咐看护的嬷嬷,一定尽心尽力。如果有什么突发的事情,写信来不及说,就差人进宫找太医过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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