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图布赫闻此,立马停住了脚步,不敢轻举妄动。瞧着儿子满脸痛苦的模样,暗暗攥紧了双拳。
策凌敦多布似乎有意要和他们周旋,他深知自己此时已经捏住了巴图布赫的命门,不论他要求什么,对方都不敢反驳。
巴图布赫的脸色更加阴沉:“你到底想怎么样?”
策凌敦多布冷瑟地一眯眼,忽然,伸手把哈日查盖推下了马背。
哈日查盖摔得不轻,鼻子被撞出了血来,而且嘴角也弄破了。他闷哼了一声,捂着手腕刚要站起来,双臂被两个孔武有力的兵卒紧紧桎梏住,哈日查盖倔强地昂着下巴,忍住疼痛,满脸不屈服的表情。
策凌敦多布倏地抿紧了双唇,抽出自己腰间的跨刀,指向了巴图布赫身后的吉达,沉声道:“你跟我较量较量,敢不敢?”
吉达冷笑了一声,翻x下马,恶狠狠地说道:“别以为我会怕你。有什么本事就亮出来吧。”
巴图布赫见状,轻声提醒他道:“千万要小心。”
吉达闻言,轻轻地点点头道:“我知道。”
他们二人皆是武将出身,身手不凡。几个回合下来,策凌敦多布没有占到上风,吉达的出手又快又狠,每一刀劈下来都用尽了全力。
策凌敦多布恼羞成怒,连连后退了两步,侧身给自己的手下递了一个眼色,示意他们赶紧出手。
他的部下见此,连忙上前做出围攻之势,吉达瞬时腹背受敌,有些招架不住了。
“你这个卑鄙的小人。”吉达手脚步踉跄地晃了好几步方才站稳,冷眼瞧着策凌敦多布,咬牙切齿道。
策凌敦多布断然否认:“兵不厌诈,是你自己自不量力。”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低沉的声音响起:“够了,都收手吧。”
策凌敦多布闻此,忙扭头望去,一看之下,不由得连忙回身行礼,对着已赶到近前来的哥哥策妄阿拉布坦,低声道:“大汗”
策妄阿拉布坦的五官黝黑深刻,浓眉低敛,鼻梁高挺,一双剑眉斜飞入鬓,身形高大且魁伟,眉宇间有着武将特有的精悍气势,强硬的下颔线条与抿成一直线的薄唇,都显严肃的意志与果决。
策妄阿拉布坦打量了一下,满身狼狈的巴图布赫和他的手下们,微微沉吟道:“巴图布赫,咱们又见面了。”
隔日。天方破晓。放眼看去,整个战场就像是被暴风席卷过一般满目疮痍狼藉。不远处,几匹马儿怒蹄飞驰而来,跑在最前面的人正是春来。
巴图布赫屈膝坐在尸体中间,低垂着头,身子一动也不动。
春来眼尖,一下子瞧见了他,跟着翻x下马,急忙忙跑到他的跟前,关切道:“大汗,您没事吧?”
巴图布赫还是不出声,只是瞧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愣愣的。
春来还以为他是受了什么重伤,满脸困惑地继续检查他的身上,“大汗,您哪里受伤了吗?”无意间,他瞄见了巴图布赫的脸,跟着倒抽了一口气,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颤声道:“大汗,您的脸。。。”
巴图布赫依旧不言不语,他的左脸完全被划破了,就连眼睛也伤到了。血污结成了痂,看上去的确吓人的很。
春来停顿了一下,跟着忙从怀中拿出了只小药瓶,倒出两粒药丸喂给他,跟着扶他起身道:“大汗,奴才这就带您回驻地。”
一路上,春来频频回首查看身后的巴图布赫,她不敢骑得太快,怕会加快他的血流的速度;却又不敢骑得太慢,担心延误就医的时刻,紧赶慢赶,终于是回到了驻地的营帐。此时,宝珍正侯在毡帐之外,待见身受重伤的巴图布赫,连忙迎了上去。
巴图布赫满身是血,而且还被锋利的刀尖毁了面容,宝珍被吓了一跳,苍白着脸退后半步,完全不敢相信。
众人手忙脚乱地将他护送会毡帐,宝珍亲自解开了他的长袍,中衣,可当她一眼看见那些还渗着血的伤口时,她的心顿时纠结成一团,整个人更慌乱了,手还捂着他的伤口,干瞪着从指缝中溢出的鲜血,脑袋里面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大大小小,深深浅浅,巴图布赫的身上总共有二十三道刀伤。只差一点点,巴图布赫就要因为失血过多而失去了性命。不过,他虽然“幸运地”捡回了一条命,可左眼却治不好了,往后都看不见东西了。
整整三天三夜,宝珍一直衣不解带地守在巴图布赫的身边,她强压住了自己的心中悲伤,却还会忍不住偷偷地掉眼泪。
兰芝每次看见她哭,都跟着心疼,偷偷背过身去擦眼泪。
翠云端来了一碗热鸡汤,她在里面特意加了一些滋补的药材,跟着轻声道:“格格,您整天都没吃东西了,喝点鸡汤吧?”
宝珍微微摇头,轻声道:“我没胃口,喝不下。”
翠云闻言,小声继续道:“格格,多少喝一点吧。大汗现在伤势严重,如果您再累倒了,可怎么办啊?”说完,她用羹匙舀了一勺吹了口气,递了过去。
宝珍无奈,就着她的手又多喝了几口。
兰芝随即在旁,接过她的位置,浸了一块湿毛巾给巴图布赫敷一敷额头。心中暗叹道:上天保佑,大汗他可要一定熬过这一劫啊
这次沉痛的惨败,让整个辉特部的百姓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之中,幸好,策妄阿拉布坦并没有趁人之危,再次举兵侵犯。不过,他们只所以会这么做,肯定是有代价的。
宝珍喝过了鸡汤之后,漱了漱口,吩咐兰芝去把驻地的大夫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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