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已为两位准备好,多谢林大夫出手救治小儿,吉某万分感激。”县令一脸真切地说道。
林启摆摆手,说:“效果如何还不知道,县令大人太客气了。三个时辰后,我再过去为他用药,县令也去休息一下吧。”
他的神色憔悴,眼下皆是青黑,一看就是许久未曾休息。
县令吉恒清苦笑一下,他已经两日未合眼了,但一边是性命垂危的稚子,一边是情绪崩溃的夫郎,他闭上眼也睡不着,嘴里急出了一圈口疮。真不敢想瑾儿若是出事,这日子怎么过。
勉强笑着点点头,转身又往瑾儿房中去了,生怕一眼看不见,瑾儿就出了什么事。
而林家两兄弟被下人带至客房。一进去,林启就一脸忐忑地看着林昭,说道:“哥,你先听我说,你还记得我之前同你说过的梦吗?”
“我前几日才梦到自己患上了肺热病,有一个穿白袍的大夫喂我吃了几样药便好了。今日一听李大夫说起肺热病,我便觉得这是梦里的神仙让我救人呢。”林启越说,声音越低。
完了,真是越解释越玄乎,还是没离开鬼神之说。
林昭一脸怔忪地看着他,什么反应也没有,良久后才说了一句:“这真是县令府上?”
林启一愣,没想到他的关注点在此处,说道:“是啊。”
林昭的表情这才有了变化,先是有些不敢置信,接着又有些兴奋,最后才想起了关键问题,带着一丝不确定问他:“那你能治好吗?”
“差不多吧,五成把握。”林启答。
可能是因为末世前,他住院治疗时,见到的都是十分严重的患者。对比他们,小孩儿的病症着实不算严重。但他话并未说满,还得看小孩儿服药后的效果再说。
林昭听他说有一半把握,心放下了一半,另一半也被自己竟然住在县令府上的兴奋占据。这可是县令啊,他想都不敢想,自己有一日竟能住在县令府上。
正在感慨,林启的话又将他拉回现实。
“唉,本以为两三天就能回去,现在要呆这么久,何小哥儿肯定担心得不行。”林启发愁道。这个世界通讯实在太不方便了,何安然等不到他,还不知道得胡思乱想些什么。
林昭听他说完,也想起了张柔。他走得匆忙,只让张家兄弟替他带话,连告别都没。又想想婚期将至,家中还有一堆事,也叹了口气。
“我明日去看看,能不能托人捎话回去。”林昭说道。
心里也觉得希望渺茫,若是捎到镇上还好说,要去村里就麻烦了。不过这也没办法,眼下当然是救人要紧。
县令府上果然不一样,两人才闲聊几句,就有人送了水果、糕点来。饭时还未到,就问兄弟两人是否有忌口。
这待遇让林昭突然有了压力。他自是希望林启能治好那小孩的,但假若治不好,他们蹭吃蹭喝不说,还让县令夫夫白高兴一场,万一被县令迁怒怎么办?
心里有些担忧,却未多言,看一眼林启,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好好诊治。”
所幸没让林昭担心太久,才过了半个时辰,就有小厮匆匆跑来,面上一脸喜色,一进门就扬声喊道:“林大夫,林大夫,我家小公子退热了!”
林昭一听,瞬间就觉心被放回了肚子,从床上坐起来,惊喜地看向林启。
小厮刚说完话,吉恒清也脚步匆匆地来了,一见林启就眼含热泪,神情激动地抓住林启的手,说道:“瑾儿退热了,林大夫……”说着,声音便哽咽起来。
林启并不像他们这般激动,方才喂下的药中有退热药,此时退烧实属正常。但看着吉恒清的神色,实在不忍再向他解释原因。
心下一沉吟,又同他一起去了内院,希望他尽心照顾后,这孩子能尽早有所好转。
安大夫见他来,拱拱手想要告辞。小公子吃下这人的药后,不过一个时辰就退热了,想来这位小兄弟真有诊治肺热病的良方,他留在此处也无用处,或许还会让林启束手束脚,不若离开。
林启连忙制止,只说之后的情况复杂,或许还需安大夫帮忙。其实是他自己心下打鼓,觉得留着一个真大夫更能放心。
县令一听之后情况复杂,连忙同林启一起出言挽留,安大夫却不过,只能留下了。
幸好没让两人等太久,林启喂了第二次药不久,吉瑾的呼吸不再那么沉重,神色也不再痛苦,反而像是睡沉了一般。一直到第二日中午时,终于睁开了眼睛,声音微弱地叫着爹娘。
吉县令这下真是喜极而泣了,一边让人去请夫郎过来,一边抱着儿子轻声应着,失而复得的喜悦,让他激动不已。等到吉夫人来,更是又哭又笑,看着便令人动容。
吉瑾醒过来后,林启心里的大石头也落了地,长出一口气,脸上露出喜悦来。
身旁的安大夫向他拱拱手,说道:“林大夫果真医术高明,之前是我孤陋寡闻。”
林启连忙向他回了一礼:“我也是误打误撞,比不得安大夫的真才实学。”安大夫大约只以为他是谦虚,一笑后便告辞了。
林启伸伸懒腰,昨晚守了一夜,此时只觉浑身酸痛,向屋内的丫鬟说了一声后,便回房休息了。
这一觉便睡到了下午,还是林昭担心错过吉瑾的用药时间才将他唤醒。林启搓搓脸,又去了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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