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看着林启把松针剪短后,又要把糖霜倒进去。林昭实在无法理解了。连忙阻止,并叫道:“启儿,你这是作甚,可别糟蹋了这糖霜。”
这糖霜价贵,他都未曾见过,此番还是因启儿要白糖,才进了卖糖的铺子。
他和伙计说要白糖,伙计呆了片刻,才拍了拍脑袋,拿出糖霜给他看,问是不是要这个。
他哪里知道,只不过看这糖雪白雪白的,像是启儿说的“白糖”,便买了。
这么一小包,花了十分钱,赶上肉价了。
看东西要这么糟蹋,林昭只觉自己的心绞成一团,疼得紧。
林启抬起头,看着林昭道:“不糟蹋。”
话落,动作未停,一小包糖都被倒了进去。
“哎,哎……”林昭阻止不及,眼看着十分钱这么没了,极是心痛。可又舍不得打骂林启,干张着嘴半天,索性扭头走了。
他怕自己今日忍不住,做了打兄弟的大哥。启儿尚在生病,定然挨不住。
这么点儿糖,哪够啊。
林启把从空间拿出来的白糖放了些进去,估摸着差不多了,盖上盖子,用布巾裹紧缝隙。接下来就等它慢慢发酵了。
做起来简单,只是不知能否成功。拍拍坛子盖,只等着几天后揭晓了。
看时间还早,他无事可干,屋里屋外转悠几圈,拿了个竹筐,打算“摸”几条鱼去。
这会儿太阳淡了点儿,又赶上正是农闲时候,村里人大多无事干,便聚在一起话家常。
见林启走过,有些人还指指点点,嘀咕着什么。
林启不在意,沿着河边一路走,想寻一处人少的地界。
远远地,又看见何小哥儿在岸边洗衣裳,身边放着的两个木盆里已堆起了小山,显然是今天一天的成果。
他似乎有些不适,时不时能看见他捂着嘴咳嗽两声后,又接着搓洗。
林启不由皱了眉,继续向前走近。
就见小哥儿脸色苍白,只眼眶处透着因剧烈咳嗽泛起的红,嘴唇干裂起皮,神色透着疲惫。
生病了?
林启想着,却没停下,径自从小哥儿身边走过,蹲在距离稍远的一处“摸”鱼。
于是接下来的一个时辰里,林启就听见一声声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咳嗽已用光了小哥的全部力气,他洗衣裳的动作越来越轻柔,用的时间也越来越久。
话家常的妇人们结伴回家了,玩耍了一天的孩童也被叫走,这里的喧闹都走远了。
小哥儿终于赶在天色将暗时,洗好了衣裳。
他站起身,搬起一只沉重的木盆,摇摇晃晃的走了。
浸了水的衣裳沉重,他走两步就歇一歇,险些将洗好的衣裳从盆里掉出来。
直到看不见小哥儿的身影,林启才站起身,用手锤了锤酸痛的腰,眼神平静地盯着另一只留在原地的木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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