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的王妃也在呢,这不撺掇着他们回去之后再打一架吗?
转头便去同长孙秋雁解释:「你别听皇兄胡说,当日分明是他……」
苏闻转过弯,拿着麈尾不由当空挥了挥,赶紧打断了口无遮拦的江都王:「啧啧,什么天儿了,哪里来的虫子?」
说着,一推秋水便道:「秋宫人忙活好一阵了,不妨……不妨带着王府来的姑娘去歇一歇罢,这里有老奴在呢。」
好歹是把她们姐妹支应了出去,至于君王和江都王那里,他们兄弟就是打起来也不怕了。
长孙秋雁没承想江都王喊她过来替自个儿澄清误会,澄着澄着,就把陈年旧事翻了出来。
她气噎至极,被秋水一路拉回暖阁,还不住恨声道:「我就说他们刘家子弟没一个好东西,姐姐你也听到了,皇上他曾经带着江都王逛章台,像什么话!」
「你也说了是曾经,那时候江都王还没成亲呢,你气什么?成亲后,他可再没去过吧?」
秋水笑着按住她坐下,给她倒了一杯水,又端了几样果子来。
秋雁哼了一声:「那时候陛下同姐姐总是成亲了罢?姐姐难道不知他去了章台?」
秋水脸色微红,陛下新登基的时候,还有些孩子心性,偶尔她也听闻他冒用了江都王的名字微服出去,说是察访民情,倒不知是去章台察访了。
其实,便是知道,她恐怕也会替他遮掩的,一个君王去章台,闹到了台面上不单言官看不下去,史官也会看不下去的!
秋雁一瞧她姐姐的神情,便知她的心思,真不明白君王给她姐姐灌了什么迷魂汤,做出这等事来她姐姐还能不生气,换作是她,江都王的皮都怕要被扒下几层了。
秋水不想她揪住这件事不放,掩袖笑了笑,便转开话题道:「你可真是胡闹,怎的打扮成婢女模样进来了?设若被人看见,传扬出去,你这个江都王妃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谁敢传就传呗,有什么大不了的!」
长孙秋雁毫无惧色,再看她姐姐,一身御前女官打扮,忍不住便道:「那一回进宫我就想去找你来着,就听说你被拨到了御前给他当宫婢,姐姐,他可真是会折辱人!」
毕竟是曾经明媒正娶同床共枕的皇后,搁下就搁下了,转头把人捡起来放在眼面前见天儿地使唤是什么意思?
岂不是有意让她姐姐难堪吗?
秋水不以为然,轻声劝解着自家妹妹:「陛下他……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还能是什么意思,该不会是姐姐你和他又……」长孙秋雁话一出口,便被秋水伸手掩住。
她瞪圆眼看着秋水,又气又急,在她掌心中嗡嗡有声:「姐姐,你怎可这般自甘堕落?」
沦为宫婢倒也罢了,设若还要侍寝,无名无分的,他把她当成什么人了?
「我没有。」秋水急急辩解,就知道她要误会,忙道,「只是御前茶水上人罢了。」
「哎呀。」
长孙秋雁被她捂住嘴,说不痛快,硬是扯着她的手挣扎出来,连珠炮仗似的说了一嘟噜:「姐姐你可别再被他蒙骗了,他……他把你调到御前定是没安好心,这又不是从前,你也不是他的皇后了,他的后宫里头还有那么多妃嫔,倘若被人知晓,姐姐你可曾想过你的下场?」
「我知道,都说了没有那回事。」秋水比不得她妹妹伶俐,笨嘴拙舌,几番解释不清。
秋雁攥住了她手,一脸凝重:「姐姐,你可知今晚上为何淮南王没有来?那是因为他的一位爱妾怀孕了,不知碍着了谁的眼,还不上三个月,腹中胎儿就没了,听闻血流了一地,几乎连大人都没保住,淮南王心疼得不得了,这才同陛下告假回去陪他那爱妾了。」
「这……」秋水骇了一跳,想不到淮南王府中风波如此险恶,看着淮南王妃和两位侧妃都是好说话的人啊。
「人不可貌相的,再则,正经的主子娘娘们都还未曾有孕,一个名不见册的贱妾有了身孕,说出去叫主子娘娘们脸往哪里放?」
秋雁冷着脸,提到这些个宗室子弟,她就没好气:「我早就说过,他们刘家子弟都是一路货色。淮南王既是真爱那个侍妾,就该给她个名分,便是不给名分,也该好好吩咐人照料着,恨就恨他嘴上说爱,却无一丝付出,可不就让别人钻了空子?说到底,就算那个爱妾因此丧了命,淮南王府又有几个人当一回事呢,不过一领草席裹出去叫人埋了罢了。」
自来无情帝王家,这些个王侯将相左拥右抱惯了,今儿花红,明儿柳绿的,有几个会在一棵树上吊死的!
她就怕她姐姐犯傻,步了淮南王爱妾的后尘。
秋水抿唇,她妹妹说的那些道理她自然都懂,可是……有时候不是她说抽身就能抽身的,自那一回同君王微服出行被赵婕妤撞见,她便知往后定会有一场风波。
至于那风波何时到来,全然不在她的掌控之中,也唯有日夜小心,防着落入圈套罢了。
「秋宫人,秋宫人……」窗户外头,宣室殿的小黄门急急呼唤着。
秋水推开了半张窗,微露出一张脸来,问着小黄门:「小公公,何事找我?」
小黄门两手交织,躬身向她道:「苏常侍使奴才来告诉秋宫人一声,陛下和江都王在宣室殿中喝醉正闹着呢。」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 www.baquge.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