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王秀娘还意犹未尽,由着品香在她背上拂了几下,喘过几口气,继续笑道:“古有司马相如一曲凤求凰,今有大嫂子一叶引双燕,亦是千古佳话也。”
“你就调侃我吧。”杨曼无话可对,被王秀娘笑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假装生气的躲入船舱中。
她们这里只顾笑闹,却不料一行人早已入了他人之眼,悄无声息的尾随她们而来。
船行了半天,便到了鼋头渚,渚上别有风光,又有佛寺,香火长盛不衰,不来便罢,既然来了,理应前往叩拜一番,或还可多留些时候,傍晚时分前往鼋头看日落,虽不是长江日出,无日出江花红胜火之绚丽多彩,却也不失落日烟霞灿如金之秀美瑰丽。
早有船夫手快搭了木板,三人垂下帽纱,带了几个使女刚下画舫,便听得后面猛的传来一声巨响,却是不知哪里来的一艘大船,硬生生将画舫拦腰一撞,后面的几个护卫正聚在船首还不及下船,便被震得站不住脚一个个跌入湖中,就连那个二管事也未能幸免,当时他正走在木板上,掉入湖中后便连声呼救,竟是不懂水性。
突来的惊变,让几个先上岸的女人不免惊呼几声,一个个吓得脸色都变了,不免后怕的想到,若是自己晚一步上岸,岂不是也要被撞个正着。
陆氏更是吓得腿都软了,直往杨曼的身上倒去。杨曼扶着她,一时间也是手足无措,她亲眼看到那画舫几乎是被拦腰撞出了一条大裂缝,湖水直往舱里灌,就连那撞过来的船,船头也塌了一块,可见用力之大。如果现在她们还在船舱中,恐怕就不是掉进湖里的问题,而是连命也没有了。
还是王秀娘镇静些,对着那艘肇事的船上高声道:“你们是哪家的,还不快帮着救人,若是出了人命,你们谁担代得起。”然后又对湖里那几个扑腾的护卫道,“不要慌,会游水的,搭着不会水的,能救几个,先救几个。”
说话间,那艘船上下来几个家仆,簇拥着一个面相阴沉的公子哥儿下得船来,只听见那个公子哥儿慢条斯理道:“来呀,下去几个,帮着救人。”
这一声吩咐,便有几个下人嘻嘻哈哈脱光上衣,扑腾直往湖里跳下去,惊得几个女人尖叫一声,一个个连忙扭头掩面,不敢再看。这时反而倒显出杨曼的大胆了,她感觉到那些人有些不对劲,一掀帽纱,直往湖里瞧里。
却见那几个后下去的,哪里是在救人,分明是在捣乱,不让吴家护卫中会水的去救不会水的,尤其是那个二管事,不停的扑腾,本来已经有一个护卫把他捞了上来,却被后下去的人故意撞了一下,那护卫手一松,二管事就又沉了下去。
杨曼眼见此景,心里便是一硌登,这些人明显不怀好意,说不定还是故意撞上来的,想到这里,她又打眼往那船上扫了一眼,没有帽纱挡着,这次她看得分明,那船上竟写着个大大的“金”字。
原来是金家的人。
金胜?!
吓病
正在怀疑间,那面色阴沉的公子哥儿已经走上前来,朝她们三个打量了几眼,慢条斯理道:“几位夫人受惊,金胜这厢赔罪了。”
果然是金胜。话倒还比较像人话,但是那语气却有些阴阳怪调的,这下子别说是杨曼,就连王秀娘和陆氏都听出不对来。
陆氏胆子比较小,情不自禁的后退几步,躲到了王秀娘的身后。王秀娘却柳眉倒竖,斥道:“你是哪家的无赖子,竟做此下作之事?”
“夫人因何口出秽言?”金胜冷冷一笑,“本公子好心来赔罪,夫人不受便罢了,竟诬我为无赖子,金胜不才,倒要请教一二。”
他还真没有在明面上做出什么失礼的事来,而且那船看上去也是意外撞上,若硬指他是故意撞上来的,也没有凭证。王秀娘被他一反问,竟是堵了口说不出话来。
之前已经有人注意到这边的情形,有好事的还围了过来,又不认识双方,只听到金胜这么问,也不管事情的青红皂白,便起哄道:“是呀,这位公子哪里无赖了?”
杨曼听着直皱眉,王秀娘刚嫁入吴家没多久,自然不知道金胜和吴宏之间的恩怨,就是连陆氏恐怕也没听说过,但是她心里清楚,金胜分明是看到画舫上吴家的标识,这才故意撞过来的,这会儿还拦着不让救人,摆明就是要让人看她们的笑话。
眼见王秀娘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杨曼叹了一口气,知道这次是低调不了,咬咬牙硬着头皮上前一步,道:“公子既然不是无赖,便请让一让,莫要阻我们救人。”
金胜无辜的一摊手,道:“我何曾阻你们救人了?”
他的那几个家丁还故意配合着大声吆喝救人,只是动作间慢吞吞的,还在帮倒忙,但动作都在水下做,岸上的人不明就里,还真当他们是在救人。
杨曼点点头,也不和他争辩,只是突然扬声向四周道:“诸位都听了,这位公子申明他不会阻我们救人,还望做个见证,一会儿见官,也有话说。再者,我等妇道人家,也下不得水,便在这里请几位水性好的大伯大叔帮忙救助落水者,还要请一位腿脚麻俐的,替我等将此地里正唤来。”
一边说,她一边向小雁伸出手,小雁会意,从腰间解下一个香包来,递到杨曼手上。杨曼当众从香包里倒出七、八个造型精致的银锞子,每个约莫都有五、六钱重,摊在她的掌上,被阳光照射得奕奕生光。
杨曼取出其中一个,道:“这一个是酬谢愿意跑腿的,不知哪位大伯大叔愿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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