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请!”赵柽也脚跟不稳地立起来,做出了个请的手势,“你们不要跟着我,该吃吃,该喝喝!”他摆手拒绝了准备扶他的近卫,将披着的绣袍脱下扔给了赵信,不让他们再跟着,赵信接过绣袍摇摇头,王爷真是喝多了,被汗水浸透的衣服上都散发着浓重的酒气。
两个脚步踉跄的走到了一起,“将军,你还有酒吗?”赵柽咧嘴笑笑问道。
利打了个长长的酒嗝,“王爷要喝,自然还有,咱们再饮!”
“好!不过,将军少坐片刻,我要先找地方撒泼niào,腾腾地方!”赵柽脸上lù出丝痛苦说道。
“哈哈,咱们同去,我也憋了半天啦,咱们回来再喝!”野利放肆地大笑着说道,“你们就在这烤上羔羊,我与王爷回来再喝!”
“嘻嘻,nòng了半天,将军也忍着呢,快点,我不行了!”这东西大家可能也有体会,谁也不提,可能还能坚持一会儿,可要是一个开了头,其他人就像得了传染病似的,都受不了了。
“是的,越说越急,咱们上那边!”野利也捂住肚子,痛苦的说道,不自觉的拉着赵柽两人踉踉跄跄地向北边的小湖跑去,等两人办完了事情回来时,已经是有说有笑,勾肩搭背,称兄道弟坐到火堆前又开始痛饮,等两人醉倒时,手还互相拉着,相约明日一同前去打猎...
这种事情要是发生在中原,肯定会被认为是十分失礼的事情,但是在西夏太正常了,这就像在老máo子的地盘上,如果看不到几个歪在路边的酒鬼,仿佛缺点什么似的!西夏人‘嗜酒’是出了名的,党项人xìng格质直尚义,老少相坐,只按年龄辈份而不论官爵高低,上下猜拳行令、自娱自乐,喝醉后与乡邻亲戚互相道别,大家抱在一起痛哭流涕也是常事。
西夏还根据西部游牧民族“嗜酒”的特点,李继迁曾令部下酿酒引yòu宋夏边境的党项、吐蕃人叛变宋朝投奔西夏。由于西夏饮酒的人多,人们又往往容易饮醉,西夏法律对酒醉后犯罪从轻发落,小事免于追究刑事责任,酒醉时牵走他人牲畜或拿走他人财物,只要酒醒后送还就可以了,也不许别人再举报、告状。对战功显赫的将士,西夏也往往以美酒犒劳,不过战胜而得首级者,赐酒一杯而已。可见饮酒对于西夏人来说不仅是一种物质享受,而且在联系部落间的团结和发扬尚武jīng神上起着其他物品难以取代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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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围猎会议
第一百三十七章 围猎会议
狩猎选择在了距野马川二十几里外的一片草原上,这里靠近湖泊,草高林密。野利统辖的各部族大小首领率领各自的部丁从不同的方向散排成一条线,远远的围了个大圈,吹着号角,架鹰带狗,相互协同慢慢往里逼,隐藏在草原中的狼、狐狸、獾子、野猪、黄羊等各类动物圈成一个大圈,逼到一块几百亩的洼地中。这个过程要求每个人都要忠于职守,如果那个人玩忽职守,走错路线,违反规矩,都会受到大家的谴责,若是只顾猎物或者错伤人马、猎犬,会受到首领的处罚。
“吼!”突然,野利大吼一声,所有的人也跟着吼叫一声,吼叫声低沉、铿锵有力,声音好像贴着地皮向树丛、草丛、狂野中传播、扩散,此起彼伏,回荡不绝。这声音似乎穿透了这里的山水,藏匿在树丛和草丛中的野兽顿时神慌胆寒、晕头乱窜,好像忽然失去了方向感...
在高坡上看着被惊飞的沙鸡、野鸭、斑鸠...还有许多叫不出名字的飞鸟,头一次参加这种狩猎活动的赵柽不禁有些激动,看着圈中东奔西逃的猎物,感觉热血沸腾,有种进圈内杀戮一番的冲动。
“王爷,此时刚刚入秋,狐獾这些动物的皮毛还未长好,今天主要是捕猎黄羊、野猪、野兔这些兽类,不要弄错了,让人笑话!”赵信悄悄地在王爷耳边说道。
“哦,你好像挺懂行,是不是也参加过这种活动?”赵柽好奇地问道。
“哼,当然了,我记得我还不会骑马的时候,就跟着父亲和哥哥们参加围猎了!”赵信自豪地说道。
“好,那你待会跟着我,做错了的地方你好提醒我!”好像证明赵信的说法似的,围猎的队伍让开一条路,那些带着幼崽的狼、狐等毛皮动物被放了生,红着眼睛的狼,伸长了舌头、流着哈喇子、呼哧带喘迅速跑出圈子,还不时回首张望,肉滚滚的有些疯癫的獾猪,迈着小短腿贴着地皮,像个皮球似的在草丛中时隐时现钻过马蹄的森林,可那些黄羊、马鹿就没有那么幸运,被人重新驱赶回圈中。
“嗯,待会儿,野利一定会邀你先行入围射猎,到时你可要好好露一手,不要藏私,打不到猎物,会让人瞧不起的,再有千万不要伤了人家的狗,党项人不是把狗作为财产,而是当做家中一员的!”赵信叮嘱了两句,教了他些规矩。
“明白了!”赵柽点点头道,赵信又叮嘱了几个近卫几句,要他们小心,不要盯着猎物,而要注意周围的人,防止有人暗算王爷。
“王爷,轮到咱们了!”这时野利带着十来个亲卫打马过来大笑着说道,他已经换了一身紧身衣服,如果不看脑袋,仅从服饰上看已经和汉人区别不大。
“好!”赵柽笑着答应道,从鞍袋中抽出连珠枪,野利一声令下,他身后的亲卫们马上放出猎狗和猎鹰,号角声中,他抢先率队冲进圈中。赵柽脚跟一磕马腹,也随后冲了进去,赵信等人与王爷拉开两马的距离紧紧跟随。
圈中的野兽受到惊吓,从草丛、树丛中跳出来四处逃窜,野利持弓搭箭瞄准一只三四十步前的黄羊,马往前冲,一松手,弓弦响处,一支鸣镝带着啸叫正中黄羊的脖子,羊带箭向前蹿了两步,栽倒在地上,他身后的一个亲卫立刻打马上前,临近猎物飞身跳下,用手中的短刀割断黄羊的喉咙,然后高高举起,立刻引起一片欢呼声。
赵柽也不示弱,持枪跃马向前猛冲,在马上开枪不难,但是能射中目标却不是那么容易,即使平时采用卧姿射击时,呼吸都会影响准确性,何况在颠簸的马背上,马奔跑时四蹄腾空的瞬间才是最稳定的时候,只有抓住这眨眼即逝的瞬间开枪射击才能保证命中率。
‘砰’一只昏头的黄羊居然迎面跑了过来,赵柽一枪正中它的两眼之间,将其脑袋炸裂。赵柽马速不减,依然向前,他想像‘州长’似的玩个花活,无奈自己的枪长了点,只能放弃,扳动枪机再次上膛,又将一只马鹿打倒。他在马上不断的重复上膛――瞄准――击发这简单的动作,只要是出现在他视线中的猎物无一漏网,哪怕它只是在草丛中身影一闪...
打完个弹筒,赵柽熟练的退出空弹筒,从弹药包里抽出一个弹筒换上,回马又开始一轮新的杀戮,身后的赵信和陪同的五个近卫排成楔形队形拉开距离依次跟进,就像他们平时训练那样相互掩护攻击。他们这队人马冲过,两边的野兽便像被风扫过的野草倒了一地,一只莽撞的胖大野猪突然从草丛中冲到赵柽马前,开枪已经打不到了,赵柽抽出马刀,马速不减一个侧身,刀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在野猪的脖子上抹过,身后留下一只无头的怪兽。
赵柽偷眼观瞧,野利那边队形虽然看似杂乱,但是在野利的口哨指挥下,灵活的在场地中驰走迂回,将准备射杀的野兽从兽群中分割出来,将它们驱赶进包围中,用弓箭从容射杀,用长枪刺死或是甩出飞索将野兽活擒,队形灵活,配合默契,显示出很高的战术素养。赵柽不禁感叹,难怪游牧民族骑射无双,他们的技艺不是刻意训练出来,骑马射箭只是他们生活中的一部分,是每日生产活动的必修课,也是生存的需要,就如同与生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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