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饮垂眸,慢吞吞换鞋开灯。
他扫了眼客厅,最后目光停留在电视旁的柜子上。他走过去,准备把小道长送的红纸观音放上去。
然而只是微微举起手,他就停住了。
他蹙眉,余光中似乎缺少了什么东西。
目光转向手臂,皮肤白皙,淡青色血管隐约可见。江饮蹙眉,他匆匆放下纸观音,抹了抹自己的手臂。
被抹的地方很轻易地泛起了红痕,然而也仅仅是红痕。
江饮愣住,心一慌,撩开自己的袖子,同样是一片白。
他又去看另一边手臂,仔仔细细、从肩上看到指尖,什么也没有。
那一刻,他彻底谎了。
他匆匆忙忙跑到卫生间,脱掉了自己的衣服,对着镜子看了一阵,心脏狂跳发紧,耳朵嗡鸣。
褚十七在他身上留的妖兽图案去哪了?!
江饮转过身,回望镜子里子自己的背,光滑白皙,没有任何图案。
江饮不自觉地攥紧衣服。
半晌,他关上卫生间的门,将自己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番,最后终于确定了一件事情——褚十七在他身上留下的妖兽图案真的不见了。
鼻头一酸,一颗热泪滚落下来。
他用力搓了搓之前图案所在的那片皮肤,一直搓到发红发肿,图案也没有重新变回来,仿佛从来都没在他手臂上出现过。
那一瞬间,江饮茫然了。心脏像被人狠狠踩了几脚,发疼发紧。眼泪大颗大颗滚落脸颊。他紧紧攥着自己的衣服,手指骨节泛白。
他一直没有忘记图案的意义——标记。
一旦标记,终身抹不掉,就连褚十七都没办法。
而杨塬曾经在水底说过的话他也记得清清楚楚。
“我查过资料,妖兽图案不会轻易消失。”
“不过有个方法能破。让褚十七死,你就能自由,永远自由。”
杨塬的话仿佛还在耳边。
江饮热泪依然滚落,他抖着手穿好衣服,看向镜子。镜子里映出的是他自己的脸。
没有印堂发黑,也没有什么倒霉相。甚至因为想等褚十七回来的那一刻能看到一个更好的江饮而刻意健康生活,作息规律按时三餐,每天出去运动一下。
他现在连黑眼圈都没有了。
江饮忍不住抬手摸了摸镜子,他将镜子上上下下摸索了一遍,确定没有什么异常后颓然垂手,眼泪滚落得更快,一滴一滴溅落地板。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才会让图案消失?
只能是死了才会消失?不能是其他的什么事?
一连串的问号在脑中频频闪过,江饮站在卫生间里,茫然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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