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被楚霁云追着这么一问,脱口道,“是!驸马是臣明媒正娶来的丈夫,我不回去陪他,难道替文贵妃陪你?”
话一出口,脑子哄的一声才反应过来。
果然,楚霁云眼里一片落寞,旋即又被掩藏,紧抿的双唇和剧烈起伏的胸膛出卖了他的粉饰太平。
“是,皇姐有自己的家了。皇宫虽大,早不是家了。”
楚纤歌揉揉太阳穴,思虑片刻,放软了声音,“臣没别的意思,只是怕陛下见着臣受伤,一着急生气耽误了朝事,那臣这罪过就更大了。”
楚霁云垂眸看她又俯首作揖,无论他靠得多近,似乎再也等不来她伸手抚发的从前了。
从前皇姐眼里有他,做错了会骂,顽皮了会打他,血脉压制死死的,他以为不会变的。
楚纤歌等了片刻不见他说话,知道他总念着过去的时光,可人无法永远活在过去,他还小,放不下是正常,但她总有一日没法再替他镇守四方,该放下的早点放手才是正理。
不过她一向嘴硬心软,想起方才进来御案上小山高的折子,也心疼弟弟这么晚还没用饭,轻声道,“陛下也没怎么用饭,这可不行,要是吃腻了御膳房的味道,要不臣给您炒个木耳青瓜片?”
楚霁云一个高她一脑袋的男子,从小爱吃素,什么菜绿吃什么,开春挖野菜的时候没人挖得过他。
后来父亲打下几座城池,吃喝总算不愁,但这小子还是顿顿是素,有段时间父亲疑心楚纤歌是不是吓唬过弟弟不让抢着吃肉。
这可严重关系到重组家庭的和谐气氛,楚纤歌每顿饭把荤菜先放到弟弟面前,弟弟吃完自己再吃,后来发现弟弟真的是单纯喜欢吃菜,于是他们每到一处,她便买最嫩的菜亲自下厨给弟弟做。
以至于军中许多老将都调笑,长公主爱吃荤,却炒得一手好青菜。
楚霁云求之不得,可一瞧她那熊掌似的右手,就偃旗息鼓,“说得好像皇姐还能左手颠勺似的。”
“你皇姐什么不行!”
说罢,她抬起右手便要活动,结果楚霁云脸色一变,双手如供奉神佛般小心虔诚地将她右手托住。
“罢了罢了,专门叫人备了粥,朕看着你吃,快坐。”
楚纤歌挑眉,“臣不爱喝粥。”
一口一个臣,可听听这口气哪次不是仗着他舍不得罚?
“朕知道。”楚霁云这才低头细细瞧那伤口,摸着里头的钢针,想到断指的痛,忍不住蹙眉,“方才说治你欺君之罪,可不是说给林慕风听听就算了。”
楚纤歌一怔,可惜他的表情都被垂下的长发遮挡,只能看见睫毛扑闪扑闪,高挺的鼻梁和下颚骨在灯光阴影里更显锋利。
他相貌随了太后,但比女子多了攻击性。
“这是自然,一码归一码,臣领罚。”
楚霁云还是第一次听见皇姐对他低头,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冲动,于是太监端来冒着热气的清粥小菜时,就听皇帝吩咐道,“宫门落锁吧,长公主今晚不回去了。”
“等等。”楚纤歌屁股还没离凳子,就被他歪着脑袋挑眉制止了一切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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