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雅拎着洒水壶,在花园里剪枝浇花,看着含苞待放的花蕾水珠点点,娇艳欲滴,又想起女儿清懿在医院昏迷不醒期间,脸色苍白如纸,始终不见好转,却突然在某一天喝过新煲的鱼汤之后,不仅脸上恢复了几分红晕,原本毫无血色的双唇也丰润起来,在病房内节能灯清冷光辉的映照下,便如这玫瑰花瓣儿一样,红艳得令人迷醉。
她的苏醒,堪称医学奇迹。
只是小医院的医生不求甚解,总认为是自己学艺不精,没有事先看出好转迹象来,此事才算作罢。
否则,赵清懿那非人般的痊愈速度,必然会让其登上新闻头条,到最后的结局很可能就是被送往研究所,当成怪物养起来……
陈雅回味着往事,一时没留意,指间在花枝儿上戳了一下,锋锐的刺刮破了已被李宗养得白白嫩嫩的皮肤。
鲜血涌出来,不小心在指尖一抹,潋滟成片,仿佛玫瑰花瓣儿被风吹落,漂泊无依找不到家园,慢悠悠地落在了她的指尖。
陈雅只觉心口一震,又翻搅般地疼了起来。
都说十指连心,如今被刺在指尖,再加上思念女儿,这滋味便十倍八倍地让她受着。
清懿,不会出事了吧……恍若一口含着芥末,产生联想的陈雅鼻子泛酸,泪水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她慌忙掏出手机,输入了赵清懿的号码,想拨过去又担心影响女儿的工作,转念一想,现在是下午两点,远在地球另一端的“天使之城”却是黑夜,女儿正在休息,电话打过去难免将其吵醒。
犹豫再三,她还是决定发一条短信算了。
虽然无法安心,但稍作缓解,待夜里九、十点钟再打过去就是了。
她满心酸疼地想着,祈祷着女儿安然无事,指尖颤颤地打下一行字,按下发送键。随后,几乎没有任何时间间隔地,听到了一记熟悉的铃声。
她仰起头,一直打转的泪水,像决了堤似的涌出来。做梦都想听到的那一声呼唤,柔软轻盈地在耳边响起:“妈,我回来了。”
此时天蓝云白,风停叶住,一切静好。好
得像一幅永远不会褪色的温馨油画。
陈雅向前走了两步,还没应声,赵清懿已经飞扑过来,将她瘦小的身躯一把抱住,而后又是一声呼唤:“妈!对不起!”
这一声妈,沉重得像块石头,砰然地坠在陈雅的心里。
她忽然觉得踏实了,满足了,琐碎而乏味的生活也变得玫瑰花般绚丽起来。
“傻孩子,跟妈说什么对不起,”她紧搂着赵清懿,声音哽咽:“能回来就好啊,妈好想你。”
李溪莛手提着路上购买的各类补品,静默无声地站在门口,忽然心有所感,视线略向上移,便见李宗穿着洒满油墨的长褂,站在阳台上对着他笑。
父子俩相顾许久,李宗抬起手,先指了指赵清懿,而后又指了指李溪莛,高高竖起大拇指,仿佛在说:好样的!把儿媳妇领回家了!
李溪莛瞪了他一眼,嘴唇动了动,无声道:老不正经!
接下来的几天,赵清懿一直陪着陈雅,煮茶插花,弹筝鼓瑟,还教她瘦金体书法。
陈雅有李宗为其打好了基础,学起这些东西来比以前快了很多,赵清懿也是由浅入深,循循善诱,母女俩一教一学,配合默契,进步神速。
除了宅在家里弥补这两年来缺失的母女情谊,赵清懿还带着母亲去逛街购物。
商业区奢侈品店,黄金海滩的萃红茶楼,太平古街的润斋笔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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