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总,你对自己的角色有什么看法?”在一次饭后休憩时,苏白吸着电子蒸汽烟,漫不经心地问。
白色的雾气缭绕着,像是给他披上了一层薄薄的面纱,五官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也恰好掩住了藏在他眼底深处的那丝玩味。
这是一个很聪明的导演,聪明到能看穿人心,但他同样有一个毛病,普通人都会有的毛病。
李溪莛饶有趣味地看着他,不答反问:“你这玩意儿有用吗?”
“就那么回事儿吧。家里刚有了女儿,只能把烟给戒了。手指头又闲不住,就开始玩这电子烟。”苏白的视线从监控器上移开,目不转睛地看向他,挑起嘴角笑了笑,“我知道,这玩意对身体有害,但没办法啊,女儿不抽二手烟就行!”
苏导演的毛病,就是话痨。不管跟谁在一起,他都能说个没完没了。
此时春风宜人,天气回暖。
赵清懿着一身白色衣袍,背负长剑,身姿挺拔,飘飘若仙。化妆师不再是宋殊平,而是另一位圈内大拿,指尖夹着眉笔或粉底刷勾勾画画,时而拖起她的下巴,时而贴着她的脸颊,手法灵动,没多久便将她的五官描画出了几分英武之气。
李溪莛站起来,朝着赵清懿那边走去,淡淡抛下一句话:“我对角色的看法就是,真特么能耍流氓!”
苏白闻听此言,竟诡异地被蒸汽烟给呛到了,他朝着李溪莛的背影竖起大拇指,喃喃自语道:“不愧是老板,真有觉悟!”
“清懿,眼下这个镜头拍完,‘我们’就在灰房子里第一次见面了吧?”李溪莛凑过去搭话,并且用眼神示意化妆师手脚干净点,别摸摸索索的。
化妆师领会到了他眼中的犀利,讪笑着点了点头。
“不错。你可准备好了?”赵清懿说着话时,微微撇头,第一次看见李溪莛上过妆后的模样。
她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
化妆师恰好分了神儿,眉笔则从眉骨上一扫而过。这次补妆非但没成功,还毁了他努力近一小时的成果。
李溪莛在本部片里饰演一位蛇人,与赵清懿的角色开展了一段缠绵的虐恋。其容貌刚硬野性中需要带着三分妖,不笑不语时自有一股与众不同的魅惑感,所以才能逐渐吸引到赵清懿所饰演的独行女侠。
由于他本身的五官就很硬朗,笑起来又带着破坏性的天真感,所以化妆师在他脸上下了不少苦功夫。
原本挺霸气的一个大老爷们,脸上平添出几分妖媚感来,或许能吸引那些容易犯花痴的少男少女,可对见多识广的长福帝姬来说,却感觉他像是古代宫中那些油头粉面的小男宠,随时都能裸着八块腹肌,在一群酩酊大醉的富婆中大跳肌肉舞。
“我准备得怎么样?”李溪莛见她笑得开心,也更愿意拿自己的脸开玩笑。
赵清懿止住笑,先是跟化妆师道了歉,然后开始一本正经地打量李溪莛。但见他眉凝如剑直入鬓,点唇成樱半丝红,不由得怦然心动。
她看得久了,又会发现酷帅与妖媚杂糅在他原本
就很精致的五官上,非但没有给他减分,还让他变成了气质不弱、魅惑无限的美男子,只怕是拿他的定妆照去做电影海报,无需预告片和公关宣传,都能让女孩子们心甘情愿地掏包买票。
“你准备得很好。”
赵清懿移开视线,笑容淡淡,看不出眼中半点波澜。
李溪莛兴味索然地耸了耸肩,转身走了。
“所有人手机静音啊,准备,”苏白手握扩音喇叭,目光在片场里扫了一圈,没看出半点毛病,才大声道:“第六镜第一条,开始!”
话音一落,赵清懿负剑徐行,斯坦尼康操作员紧紧跟随,其余机位相继移动,另有副导亲自上阵,在镜头后面抛洒落叶,营造出一种“秋意肃杀,巷深影无”的韵味来。
在赵清懿的视野里,除了两排破败不堪的房屋,以及剧组临时搭起来的小摊位。
她还需要自己脑补案板铁钩上挂着的不是“猪腿”,而是“人腿”。
显而易见的是,她在这个环节中表现得十分专业。
在眼神流露出的那抹惊异中,还能透射出几分悲天悯人的哀伤来。
她把这种类似“眼神杀”的表演拿捏得很到位,不用力,不浮夸,更不虚假,几乎可与特效后的画面完美衔接。
接下来,她将会看到房屋内藏着的诡影子,并且在第一时间作出反应。
由于屋内环境幽暗,剧组刻意在里面安排了一个化过妆的龙套,以求增加赵清懿的代入感:
侠女杜空青行至阴阡小国的旧镇,只见长街空无一人,死寂无声,写有“猪”字的肉铺店里悬挂着人的器官残肢,更有无数碎尸藏于沿街废屋内。
她倍感惊异,却又镇定如常,目光扫过那些尸体,心中哀伤稍一浮现,便被左前方屋宅内,某个可疑的身影吸引了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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