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方成安拍桌大喊,经旁人提醒才又举起扩音喇叭,“卡卡卡!这条结束!完美收工!”
只不过,主演配角,大小群演,摄影师灯光师,仍旧沉浸在三位主演层叠递进,愈发惊人的精湛表演里,入戏容易,出戏却难。
饶是那些肩披假雪,跪在青石地面上的群演,听到了导演的叫停,也迟迟没有起身,直到赵清懿三人言笑晏晏地从身旁经过,他们才确认此戏已终,否则真怕哪个动作不到位,影响这段可入影史十佳的完美镜头。
顺治十七年,董鄂妃病殁于承乾宫,年仅二十二,顺治帝一生最钟爱之女子,便如那易逝昙花,芬芳刹那,却将永恒凝于瞬间,留存帝心。
在那之后的第三天,顺治帝伤心过度,不顾礼法,追封其为孝献皇后,甚至还想出家为僧。半年之后,他又染上当时的不治之症——天花!
顺治十八年正月,他与孝献皇后同葬清孝陵,年仅二十四。
这些剧情还需拍摄一集左右,其中大量镜头皆是余彦明所饰角色的内心独白,很多情绪都仿佛是他从心底里硬生生挖出去的,说“血淋淋的表演”亦不为过。
由于难度太大,也猜不出几天拍完,赵清懿便借此时机,跟剧组请假,打算回家探望母亲。
毕竟,她还没有跟母亲说起《老板有约》的片场事故,陈雅又是拘谨守礼之人,知她无病无灾便不敢打电话询问,但憋在心底里的那股忧伤,肯定会让老人家很不舒服。
董鄂妃虽已病殁,但王婧蓉的戏份还未杀青,后期还需补拍一些镜头,以备顺治帝伤心回忆时所用。
二人于片场别离时,只是无声相对,沉默如怒涛大海在她们交汇的目光中奔涌不休,似乎有说不尽的话藏于其中,却没人主动开口。
那段被窜改的台词,虽无法确定王婧蓉是否穿越而来,但那句“漫山桃花”却亦有所指,好像她刻意要给赵清懿的心里留些念想,却又不愿说透。
“清懿,走啦,我们恰好同一次航班。”
也不知李溪莛是偶然路过,还是藏在楼梯拐角痴痴等候,不见人来才会走上来催促。但他嘴角那弯藏不住的窃笑,却不得不让人怀疑他动机不纯。
王婧蓉登时拆穿道:“她若五点走,你也五点走,她改到八点走,你便八点走,说什么恰好同一班,蒙鬼呢么?您可是国内所有航班的高级,想调时间就调时间,想调座位就调座位,若是因故迟到,任何一家航班都能以‘航空管制’这个借口为你推迟起飞一个多小时!”
单从李溪莛那副遮掩不住的“忸怩”来看,就知王婧蓉所言非虚。
赵清懿仍旧沉默,也不知是对李溪莛的虚伪作风表示抗争,还是针对王婧蓉。
“你瞧好吧,这男人不仅恰好跟你同一航班,还可能跟你同一排座位。”王婧蓉笑眯眯道。
赵清懿这才回头,一脸诘问地看向李溪莛,后者脸红如枣,是何居心,一望便知。
她仅是
瞪了他一眼,便看向王婧蓉,意味深长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话不能跟我说?”
“还有吗?”王婧蓉眨巴着幽深如潭的双眸,恍然大悟状:“哦,李溪莛虽然不怎么厚道,但是你放心,他不敢摸你大腿。”
赵清懿:“……”
李溪莛:“……”
“走了。”
“走吧。”
二人挥手作别,夕阳辉光轻叩窗栏,透帘而入,竖条阴影在赵、李二人身上流淌而过,仿佛在默数着一去不返的时光。
“清懿!”
蓦然一声喊。
已隐没进墙角阴影的女子纵身而出,一脸期盼地看过去。
“一路平安。”
“好。你早点休息。”
这两位演员会在影史上留下无数精彩纷呈的作品,还是如绚丽的焰火般闪亮一瞬,除了操纵时光的命运,无人知晓。
或许是王婧蓉的调侃发挥了作用,也或许是李溪莛当真正人君子,这一路上与赵清懿并肩而坐,递饮料掖毛毯,周到贴心,关怀备至,却不曾借此机会触碰小手,亦不再帮扣安全带时擦过大腿。
他像是提笔长考的画家,小心翼翼落笔,一触即收,不敢触动半块“留白之地”。因为那里,是让他充满遐想、长夜难眠的地方。
只懂“赏心悦目”,不懂“尽在掌握”。
飞机降落在临海机场,黑色加长林肯早已等在候机厅外,虎背熊腰肩宽体阔的两名保镖站在车外,恭迎李总裁回家。
不等保镖走向车门,李溪莛已气势汹汹地走过去,保镖被他气势所骇,暗暗琢磨着是不是今天穿着不太对,微一分神儿的功夫,已被他抢在前面,高大挺拔的身影弯了下去,再抬起时咯噔一声响。
车门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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