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能让我瞧瞧那幅字吗?”王婧蓉站起来问。
“当然。”李宗温和慈蔼地看着她,眸底深处却有精光一闪。
诸人纷纷让位,又把圆桌上面的纸牌收拾干净。李宗把鹅黄色的宣纸放在上面,手指小心翼翼地滑动,将宣纸缓缓摊开。
那像是一张乱涂乱画的草稿,山水花鸟,梅兰竹菊,什么东西都有一点。
“嘁,这谁弄的啊?挺省纸啊!”姜钬挑了挑眉,满脸的不以为然。
可是他话音落地很久,都没有一个人接腔。哪怕是被圈内人贴上“胡言乱语”标签的小鲜肉朱柏诚。
空气里死一般寂静。
也不知是谁率先说了个低沉的“好”字,刹那间便如一阵风拂过,惊叹声和叫好声起起落落,除了小衣、姜钬以及梁颖倩,其他人都面露赞叹之色。
姜钬对书画亦有些粗浅研究,发现诸人跟见了宝贝似的,便也凝神细看,虽然他是典型的“杂家”,样样都只会一点,博而不精,但毕竟也是艺术学院出身,没有书法绘画的本事,可鉴赏的能力还是有的。
他细细观瞧之后,才发现宣纸上的图案字迹虽然凌乱无序,但却透着几许令人心生雅趣的古意。
就像是一幅艺术家随性泼墨的作品,初看之下朦朦胧胧,感觉是一张胡乱涂抹的废纸,但看得久了便会深陷其中,渐渐地就会发现,不管是飞扬的书法还是写意的山水抑或是破岩的劲竹和飘零的蒲公英,它们都似乎在掩饰着藏于画中的那几个字。
这是一种很考量想象力的画法。
而那几个字,却是姜钬怎么辨认也辨认不出来的。
它们好像安坐在雾霭中、躲藏在花丛中的精灵,等着画外的人去窥探,却鲜少有人能够捕捉到它们每个笔画的走势。
当然,在场诸人中不缺书法大师,这种外行看起来十分高端的伎俩,在他们眼中并不稀奇,他们惊叹称赞,只是因为那七个字除了耳熟能详外,还书写得瘦直挺
拔,舒展劲挺,撇如匕首,捺如长刀,分明是宋徽宗博取诸家精髓后自成一体的瘦金体风格。
可是,上面写的到底是什么呢?
姜钬紧皱着眉头,很想拨弄手指,把掩盖在那几个字上面的山水花鸟一扫而空,但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就在他好奇心愈发浓烈时,忽然听见有人说了几个字。
“什么?说什么?”他皱着眉问。
说话的人正是家喻户晓的影帝余彦明。他们二人合作多次,又同是李溪莛的好友,私下里却没什么交流。
一是因为二人个性不合,姜钬嫌弃余彦明说话温吞,道貌岸然。余彦明则厌烦他出口伤人,性格倨傲。
二是各自头顶的影帝光环,让他们在片场里暗生较劲儿之心,不管是交集次数不多的冒辟疆和钱谦益,还是《影梅情雾》中的皇权之争,但凡二人搭戏时,都想强压对方一头,不知不觉间便用力过猛,让导演方成安头疼不已。
虽说他们在私人聚会中亦或是戏外镜头前,都装出一副至交好友的样子。
可心思细腻的人就会发现,姜钬提问时余彦明不会接茬,余彦明讲笑话时姜钬冷着脸看向窗外。
是以,原本围在宣纸旁神情专注的几个人,突然僵了一下,空气沉寂了几秒,谁也没有主动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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