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长京的消息他总是最关心的,关于新皇的消息一次次传回来,也有关于天都和北川明里暗里争权夺利的,他总是格外紧张,但好在每次结果都是好的,裴子西比天下任何一个受惠的百姓都还要高兴。
裴虞守住江山,那他们相见的日子也就近了,他原谅他的日子也就近了。
三年,裴虞比他想的要厉害很多,他手段雷霆,只用了三年时间就掌握了朝中大权,北川安插的辅政使臣已名存实亡,天都的权利大部分都已经回到了裴虞手里。
裴子西能听到所有人对他的赞扬爱戴,如今海宴河清朝廷风正,这一切都是他的功劳,至此时,裴子西的脸上也终于多了那么一丝笑。
终于要等到了。
如今裴虞已经有能力将他召回,但是他好像真的被遗忘了,时间早已磨平了身上的少年风气,不是冲动不是习惯不是简单的依赖,他明白他想再见裴虞是出自内心的渴求。
但是他也不敢主动差人去长京问,就一直等着。
只要再稍微等一等。
先要等一道圣旨,裴虞应该会先给他一点暗示,一步一步来。
他要等一道恢复他爵位的圣旨,如果他原谅自己了,那第一步就应是将他添入玉牒恢复身份。
王爵封位于他不是地位的象征,而是他是裴虞至亲的证明,代表裴虞重新的承认了他。
他望眼欲穿地盼着。
执念牵挂使人瘦,使人病,他望眼欲穿等了近两年,也没有等到那一道圣旨,积郁成疾。
裴子西从八月开始卧床,床头朝北开着一扇窗,一直望着北方,但是山海难平,病不由人。
何况他已经等得够久了。
这次的病牵一发而动全身,是这么多年体弱心郁压出来的,加上这几年每到冬日他也大大小小发过些病症,不过一直未牵扯根源,如今一朝病发便如大厦倾颓,救不住。
一直深病到了十一月,入冬了,天越来越冷了,今年南方也开始下雪了。
那一扇窗也就不能再开了,但是裴子西终日卧床,也不曾移开目光,像要透过那一扇窗门,透过万水千山,一眼望到长京去。
“去年这个时候长京有人过来,今年应该也到了。”躺在病床的人终于从窗上移开了目光,用虚弱的声音说,“李伯,你去问问。”
长京确有官员冒着风雪在两日后到了邑安,人被请到了侯府来,裴子西没法起身,见到来人时眼睛亮了一亮,小心地问:“敢问大人,长京圣人最近可有重修玉牒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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