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她声音雀跃,笑容灿烂,普通枝上叽喳的麻雀,而现在……
他隔着证物袋的塑料轻轻抚上封皮上的暗色血迹,又想起停尸房中的冰冷尸体,心像被揪起揉搓一般,泛着酸痛软麻。
这本相册,他还未看过呢……
他带上手套,将相册取出,翻阅起来。
相册简单,一幅图配几行字。
拍的图也各不相同,有的是景,有的是物,走的是人。
相同的是,每一个物品,都承载了他们的共同回忆。
陆行宴翻开第一页,师父的躺椅映入眼帘,他手一顿,看到旁边配着的小字:
“第一次见面,你站在躺椅旁。我叫你哥,你拍了拍我的头。”
陆行宴呼吸一滞,心中酸软。
他没想到任星桐还能记住当时的事。
她被老头带回来的时候太小了,一身白色连衣裙,脸上还有未褪去的婴儿肥。
老头让她叫哥就叫哥,眨着大眼睛,乖乖的看着他,他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应了声。
他当时说:“我是大师哥,被欺负了就找我。”
可陆行宴却食言了,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没有出现。
陆行宴鼻尖酸酸,舌根泛起苦涩。
照片从躺椅到天台,从老头的茶缸到他们的办公室,最后一张,是警院的国旗。
陆行宴看着照片旁边的字,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阿陆,我会追随你的脚步,做一名光荣的人民警察。”
他的心如同被鞭笞过千遍又曝晒数日,疼痛到几乎麻木,只剩尖酸的痛苦。
星桐,我不值得。
陆行宴反复摸着那几个字,想到自己对她的污蔑,恨不得将自己的舌头拽出来砍断。
“你已经是了。”
他目光看向照片,仿佛见到任星桐刚进警院信心对着红旗敬礼的模样。
你生在国旗下,长在春风中,你是一个好警察。
陆行宴手指反复摩挲那几个字,目光一凝,竟是看到角落里三个特殊的字符。
与便签纸上的图案明显如出一辙。
这是他与小师妹的独有密码。
这三个符号的意思是:【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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