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直面以对,赵一凡将他的样貌深深刻在了脑海之中。
他的五官,精致灵秀,竟有一丝女儿的阴柔之美。轮廓,却是尽显阳刚。鼻梁坚挺,嘴唇偏薄。
无疑,这是个帅气的小伙子。
赵一凡气定神闲走过去,想象着,这是同门中人,迎接他所独有的方式。
五尺开外,他站定了。静静地等待对方先开口。
年轻的小伙子,多半会在这无声无息的沉默中败下阵来。
长时间的对峙。果然,他终于开口了。
“你为何还敢跟上来?”声音,是淡淡的。
赵一凡仰头看看天,哼笑一声:“为何不敢?”
“你不怕死?”那小伙子突然倔强起来,眼神透出一股杀气。
“这麽说,你是要杀我?”赵一凡淡淡一笑,语气温和。他的心中,却是冰凉到底。这究竟是为何?难道,又要上演张德忠那般闹剧不成?!
在十几人中,三儿认出昨夜与他见面的那名男子,指向他,喝骂道:“你个阴险小人!我三儿若是死,也要拉你一同见阎王!”
赵一凡摆摆手,命他退下,干脆道:“说罢!你们究竟是何人?即便是死,也要让我死得明明白白。”
从现在的形势来看,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逍遥门中出了叛徒,眼前的这些人,是西夏的死士。要么,是逍遥门六郎带领门徒反叛。不过,后者的可能性较小。否则,又怎会千里送信?
“赵一凡!”那小伙子陡然神情大变,语气急促凶狠,“你既已接到书信,为何朝廷不发兵?可是你从中作梗?!”
这一问,倒令赵一凡糊涂起来。知道密信内容的,也只六郎本人。为何此人会知晓?更奇怪的是,发兵不发兵又与他何干?仅凭此问,他几乎可以断定,这些人,不会是李元昊的人。
想至此,他觉得不必再多费唇舌,坚定道:“都是同门,何必短兵相接。六郎在何处?我与他详谈。”
“六郎在何处……”那小伙子仰天大笑,声音悲戚,“你可知道,他在暗无天日之地,已两年有余了!而你,而你们,又有谁关心过他的死活?!”
这……怎么可能?!
赵一凡的头脑嗡的一声,只觉天旋地转。记忆中的片段,如泻闸的洪水一般,呼啸而来。
“凡儿,等过一阵,我要亲自去趟西夏,那里,还有人等着我……”
“凡儿,我的心每日都在煎熬。兄弟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我却不能即刻前去为他两肋插刀,你可知,这有多苦?!”
“凡儿,我的武艺是半废了。你要勤加练武,我们联手,务必将我的兄弟救出来……”
……
恩师!没错!是恩师一道的声音!赵一凡双手抱住头,头痛欲裂,表情痛苦不堪。
恩师想要救的人,就是六郎罢!可是,六郎出事,为何逍遥门其他人却不知?连东方飞鸿也未有半分察觉。这中间,到底有何曲折?
赵一凡的情绪彻底失控,浑身冒着虚汗,呼吸越来越急促。身体的不适,令他无力。精神上的高压,一瞬间将他击垮。他不由自主地蹲了下去,单膝跪地,强撑着身躯。
“主子!你这是怎么了?主子!”
耳边模模糊糊传来三儿的关切之声,可是在这一刻,他的思绪,却回到了他与小雪分手的那个夜晚。
“主子,看样子,他们要动手了!我们该当如何?!”
“主子!你醒醒!”
渐渐地,三儿的声音越来越遥远,仿佛从另一个世界传来,再也听不到了。
赵一凡重重栽了下去,陷入极度的昏迷。
那小伙子看到赵一凡无缘无故倒下,只当是天意,大笑道:“兄弟们,将他们二人拿下!为了我们的六郎,也顾不得许多!”
“是!”众人大声应和着,利剑出鞘,朝三儿慢慢逼近。
三儿心慌意乱,眼睁睁看着主子面色煞白,呼吸急促,直至完全失去意识,却也无计可施。此时此刻,也只得埋头应战。他站起身,一甩长袍,从内抽出利剑,怒目而视,心一横,决计与他们死战到底。
这,已然是无畏的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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