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爷们跟个娘们似的,说不出来就别说了,我听着也难受”
“咦!”江渊浑身一抖摆手示意,男人煽情怎么着都感觉不得劲。
好在孙思朴动作迅速,没等卢默再张口就拿着他的大药箱咬着馍馍走了过来。
“卢大哥,我先给你处理一下伤口,可能会有些一些疼,你稍微忍耐一下”嘴里咬着东西的孙思朴说话有些不清晰,将箱子放下他把馍馍塞进了自己的口袋,而后便打开药箱开始拿工具准备处理,没心没肺的霍言此刻已经放弃了心中出去打猎的想法,他师兄说的很对,实力未能恢复之前,他出去惹得所有事儿都得其他人解决,江渊静静地烤着剩下的几个馍馍,邱问道正坐在一旁目光盯着篝火,心中不知再想些什么。
斜月入目,荒原之上的温度逐渐下降,篝火在霍言添柴的作用下摇曳着更大的火光,一行五人已经睡着下了四个,负责前半夜值班的霍言坐在篝火旁一会站起来在江渊等人的四周走走。
荒原草木植被不多,生态也比较恶劣,能在此处存活的动物都有自己的一技之长,而大多数在晚上出没的动物不是有剧毒就是攻击性贼强,他起来转圈也是为了不让毒蛇毒蝎子威胁到江渊的性命。
叶凉如水,月很快上中,身体自有时间脑中的卢默从睡梦中醒来,没有如自家少爷般的赖床习惯,他起身之后便来到了自己师弟的身边。
“去睡吧,我守”
话不多的卢默撩起衣袍来坐在地上,霍言没有像前几日直接起身去苏家,而是继续坐着目光不离篝火的道:“师兄,现在少爷的敌人越来越多了,你我两人这次回京之后,怕是照顾不来少爷啊,先生说七月七日时就会离开,届时没了先生出谋划策,仅凭你我,估计守不住少爷手里的东西”
被江渊认为半个乐知天命的霍言也不是毫无忧愁,至少现在不是了,这种问题之前他是从不考虑的,但是这柔然之行将要耗费许多时日,回去之后,他怕以他们三个人的脑子不足以和京城内的老狐狸做对手。
“不用担心,先生早就安排过了,现在京城中对少爷抱有敌意的人并不多,有本事的也就那么一两位,早在昌黎城之时,先生就已经推测过了少爷日后的走向,目前为止,事情的发展并未歧途,少爷手中已经握有五张地图,再拿两张,侯爷交代的事情就完成了,届时自会有人来给少爷铺路,至于你我。。。”卢默自打离开了江澜之后,便一直在韩清晏的身边,所以对于某些事情知道得比霍言多很多,不过这人也是知道的越多烦恼越多,不是乐知天命之人,就必然是烦忧缠身之士。
“少爷只要能安稳的度过一生,你我怎么样都行不是,你的仇少爷这次阴差阳错的给你报了,我这儿身边也没什么牵挂,咱们两个这辈子能碰见侯爷已经是最大的好运,至于身后事,哪里不是咱们师兄弟二人的埋骨之地”
霍言对生死之事看得很淡了,武功废了再度恢复他犹如重生了一次,少爷与他们侯爷的性格不同,但对他们好确实没话说,这辈子能遇到一个明主,本就是做下人的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你倒是看的开”卢默面具下眼神带有喜色,明显是笑了。
“是啊,他们这辈子一连遇见两个明主,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其他如他们一般的下人不知多想成为云溪菀的人,他们已是身在福中,又怎么不知足”
“师兄,不行了,我去睡了,你守着少爷吧,这几日身体恢复我感觉精神状态差劲了不少,少爷总是说我白天没精神,马上到柔然了,我得好好养养神让这些蛮子们看看,咱们南清剑神的本事,嘿嘿”
说起来身体恢复之事的霍言浑身来劲,起身拍打身上土尘,哪里还有一点方才胡思乱想的模样?卢默轻轻抬手示意,而后盘膝端坐。月上正中而后悄然滑落,与总是起身走两圈的霍言不同,卢默只静坐听声,哪里有爬虫的动静,他就随手捡起来小石子弹指过去,倒是省下了不少的功夫。
临近清晨,浑身有些僵硬的卢默轻轻起身,而后距江渊五步左右的地方舒展了一下筋骨,正当他觉得今晚又是一个平安夜的时候,他忽然感觉周围有东西靠近,双耳微动他的目光忽然盯向了身后的一个丘坡。
身为肉食动物,狼的脑子在这偌大的生物圈中绝对是属于前几名的存在,卢默本来是不信自家少爷这一番解释,但现在这个情形由不得他不信了,感慨自家少爷博学多识的同时,他快步来到篝火旁边,顺脚踩住一个正在火中的木棍尾巴,他脚上用力一个带着火光柴火棍就到了他的手中,轻轻出声喊醒正在睡梦中的几人,他已经做好了随时和面前畜生一战的准备。
幽幽醒来的江大世子还没有完全清醒,睁眼就看到面前的卢默拿着火把硬着身子,一激灵感觉不对劲的江渊腾地一下从地上的被褥中做起,顾不得鞋子他起身朝着卢默盯的方向看去。
“少爷,那群被赶走的狼又来了,而且好像更多了”
卢默谨慎的一批,倒不是因为他害怕,而是他们五个人中只有两个人伸手敏捷些,若是这畜生近身如扑杀猎物攻击他们,说句实话,他没有十足的把握护住几人周全。
“霍言,快别睡了!你惹的祸又来了!”
“嗯?!”霍言迷糊起身,懵圈看向自家少爷,
江渊还以为是有杀手来截他们呢,这一看是几十双绿油油的眼睛,他心中陡然轻松了不少,上次被围攻他是没有防备,这次发现得早,几十头畜生对他们呢威胁倒也不是很大。
孙思朴不穿鞋子站在自己被褥之上,心中涌出一股对这种玩意的天然恐惧,看向还在懵着的霍言,他道:“霍大哥,别嗯了,你上次惹的狼群又来了!”
脑袋反应还是有些迟钝的南清剑神本想着这一觉可以养精蓄锐的,谁知非但没睡好,还要起来打架,这可严重阻碍了他去柔然装x,这他可不能忍,掀开被褥起身握住许久不曾出鞘的惊鲵剑,他一步跳在了江渊之前。
“。。。。。。。”
清晨,丝丝凉意席卷早早起来做工干活的平民,苦暑之中对他们来说是做工最舒坦的时间就是这一会,与平时苦着脸子干活不同,这段时间的平民做工都非常卖力,并且脸上的笑容也多了不少,当朝天子期待的国泰民安在这段时间里似乎出现了一个雏形,而造成这些百姓能如此开心的缘由,自是因为那即将推行的科举制度和普遍低廉的盐价以及人人都能买得起的“一文书”。大风小说
可以说,现在的临安城内,到处都是夸赞天子的声音,还有夸赞国子监翰林院的声音,虽说这名声主要是因为江渊的利民布坊以及启蒙学《三字经》《千字文》的影响,但是这张冠李戴的手法,在这临安城之内实在是稀松平常得很。
多年沉寂,忽然因为两本书名声百变的如日中天的两个地方又重新恢复了之前的状态,虽说国子监和翰林院经常干架已经是朝堂中的常态,但像现在这种天天对着吹的情形却着实不多见,
国子监和翰林院经常干架已经是朝堂中的常态,两个谁也不服谁的学子机构各自吹嘘自己的好处,国子监秉承着皇家学子尊贵的名头处处打压翰林院,而多由寒门士子以及达官显贵人家组成的翰林院自然不会服气,天子和百官还互相拉扯,何况他们这些小辈了,自家老爹的敌人向来也是自己的敌人,子承父志说的可不就是他们这些一见面就骂的人。
从南清建朝开始,这种现象一直都有,近两年重文抑武的实行,更是滋长了这“文斗”的风气,国子监的老师学士读的都是五书四经,圣贤全论的书中贵族,翰林院资源不抵背靠天子皇朝的国子监,作为首席的鹿三秋只能另辟蹊径地去学习奇淫技巧亦或者是猎奇知识来与之持平,这两家一个推崇圣贤之学的按部就班不犯错,另一个则是鼓励推陈出新不拘一格,两者的好坏暂且不论,单看教育核心便能看出这两家的生来就得是敌人,而也因为此事,每当双方学子在大街上遇见,亦或者私下里开设宴席坐在了一起,便总是会出现主人不成主,就听这双方脸红脖子粗地争论了。
而白求学作为国子监首席,相较于只有书籍出名而人默默无闻的鹿三秋来说在南清享有绝对的文人士子崇拜权,小辈学生们的打闹两人都心有灵犀的不做插手,到了他们这个段位,与人争执纯属是给自己的形象抹黑,都是一甲子还多的人了,走之前谁不想要个体面,追封个“文”字牌匾?
虽说他们两人都能清楚的意识到这个事情,但这并不代表两人见面之时会和和气气,相反的,只要两个人一见面那阴阳怪气的功夫比他们的学生小辈要厉害多了,这不,今日一大早相约在金玉楼的两个白发胡子老头见了面,张口就是那“还活着呢的问候语”,而这种话对于两人来说无疑是家常便饭,相互一笑再道一句:“老不死的”,两人就在几十个隐藏禁军的目光之下进了酒楼。
年纪略长并且身份更为尊贵的白求学在鹿三秋这里没有特权,至于尊重什么的更是无从提起,天子都要耐心客气对待的人物在这个翰林院老头面前就跟寻常人一样,当然白求学对待鹿三秋的态度也是如此。
而这两位之所以能做朋友还做敌人,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两人都不将官职这种东西放在心上。
白求学自打坐上了天子之师后,就再也没有从身边的人身上感受过友情这种东西,开玩笑或者是一起出门更是无从谈起,这种生活从他二十二开始,一直持续到了现在,倘若不是因为鹿三秋的存在,他在这临安城中说是“举目无亲”也不为过。
那年鲜衣怒马初听“不登高处不知寒”这句话时间,他还觉得说这话之人有追名逐利的嫌疑,可在他被人阿谀奉承了多年之后,他才明白,这句话说的有道理,而对面坐着的鹿三秋也是年少才子博学多识,早早坐上了翰林院首席的位置,和白求学差不离,他也是受尽了阿谀奉承后变得不善与人交际,虽然他们两人很多时候见面都是臭脸,但其中蕴含的深意外人不足道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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