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的陆子衿身体颤抖,头都不敢抬,江渊见状叹了一口气道:“起来说话”,他能看出来这女子不一般,无论身段还是脑袋都属上乘,否则他也不会如此看好,但是刚才那颐气指使的模样,他真想直接干了这娘们,有些时候,大小王分不清,是会死人的。“谢少爷”陆子衿从地上起身,眼眶已红,额头还有些渗血。“行了行了,你也去耳房”江渊受不了这眼泪汪汪的模样,打了手势让其离开,陆子衿欲言又止却还是委身一礼道:“少爷,奴婢告退”,陆子衿稳步离去,端端正正,这样的情形在江渊眼中无疑让他更加确定心中所想,细皮嫩肉的女子生来十指不沾阳春水,这陆子衿估计之前比他都享福。可惜,世事无常。离去的陆子衿心中恐惧又难受,她原以为江渊这位公子哥是个活菩萨能成为她的跳板,但现在看来,这人根本就是一头谨慎的狼,方才一句话就差点让她魂来归兮,若是再不识好歹的做其它出格之事,被送走是一定的事,不甘心的握着秀拳后又无力的松开,她心中暗道:难道真的无没机会翻身报仇了吗?陆子衿的小动作没能逃过江渊的眼睛,他不是小气人,但是他不能容忍一个心中满是秘密的人喧宾夺主,若是这女人以后敞开心扉和盘托出,他或许能考虑在力所能及之下帮上其一把,端正背影转弯消失,他起身离开失去阴凉的椅子,朝着左厢房而去。“孙眉,你来看看这东西能不能做?”
拿着一半舒服贴图纸的江渊,让专业人士挑毛病。“少爷,能做,但是这好像不是一个完整的东西,似乎只有一半啊”孙眉缝缝补补好歹也有十几个年头了,对这种没什么技术含量的东西一眼就瞧了出来,这让江渊也放下了心,从袖中拿出另外一半他道:“你去耳房找刚才会做针线活的人,你负责领导他们做纸上画的舒服贴,至于选材用料你看着办,做出来的东西一定要吸水性够好,布匹针线都在你身后的库房,需要什么就找张柱,能不能办好?”
“少爷,您真的。。。。要把剪裁步骤给我吗?”
孙眉没敢接住江渊递出的纸,他是奴隶,尊卑有别主子的东西他怎么敢觊觎,而且这种东西在南清从未出现过,他不是很精明,但也能看出来这东西有很多人都会需要,若是能做成商品售卖,生意不会差了。“给你就拿着,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也相信你的人品”将东西塞进孙眉的手中,江渊最秉承的一句话便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孙眉扑通跪下,磕了一个头,没人知道他心中有多么感激江渊,也没人知道他心中对江渊的情感在此刻直接被升华。“谢少爷信任,孙眉一定不辜负少爷的期望”“起来,以后莫要在跪了”“是”孙眉感激地看了一眼江渊后离去,对此江大少微微一笑,舒服贴的事情安排完毕,江渊朝前关押山匪的房间走去。孙思朴在房间门口摇头晃脑,江渊走来一眼便瞧见了十几岁年纪大人模样的“亲弟弟”,对此他很是不满。毕竟不是一次两次了,小小年纪就emo成这样,长大了还得了?“小思”江渊开口叫了一声,紧接着就是一个脑瓜崩:“瞎想什么呢?”
“哎呦!”
孙思朴捂着脑门嗷嗷叫了两声,反常地没有接话,眼睛深处似乎藏着纠结,江渊见此再次举起手来,这小家伙才后跳一步有些难以启齿地开口道:“江大哥,我能不能求你件事情,把小虎他们放了可以吗?”
这是他跟着江渊之后第一次求情,他时刻记得自己是寄人篱下,所以这么长的时间里他一直都不敢做出任何过分的事儿,不添麻烦乖巧懂事,但是今天他和山匪中的小虎交谈后,却忍不住的想求江渊一次。“你这小家伙,为什么突然想放了他们?”
江渊放下手走至其跟前,目光则是投向了屋内朝外看的几个山匪,几人触碰到他的目光,纷纷低头转身。“是这样的江大哥,小虎家里的人都饿死了,就剩了他的奶奶一个人,他今天回不去的话,他奶奶可能就活不过今天了,我不想他也和我一样”“可以吗江大哥”孙思朴的理由很蹩脚,但却很真实,十几岁的小孩子已经懂得为别人撑伞,这不禁让江渊陷入了自我反思。孙思朴的师傅现在大概率已经西去,安吉的手段比之扁昔强横太多,小家伙显然是知道这件事的,不然也不会这么久都不提回家看看的事儿,而自打孙思朴跟了他之后,他所给予的关心基本没有,以至于这个小家伙从来没有开口要过什么,就连平时吃的糕点,屋里放的小玩意也没有一个是出自他手,今天为了一个小孩子的命,这小家伙求起了他,或许他之前太忽略孙思朴了。孙思朴看着自己的江大哥没有出声的意思,似乎是得到了答案,压下心头的难受和委屈,他懂事的道:“江大哥,刚才小思是跟你开玩笑的,我不放他们了”回神看着懂事的孙思朴,他一直对于此地没有什么归属感,连个像样的家都没有,这也导致他对身边的人不肯过多的投入感情,自古情债最难清,但是他江渊又怎么能为了一己私利让身边的人都受苦,一念至此,他伸手拍了拍孙思朴的脑袋道:“放,为什么不放?我弟弟既然有这个想法,当大哥的还能不同意,而且小虎他们本来就是要放的”“谢谢江大哥。。我。。。”孙思朴红着眼睛忽然哽咽,他一直都怕自己是被托孤赠送的人,从来不敢过分奢求,但是今天江渊的这句弟弟真的让这个年纪不大的小家伙感动坏了。“小思,屋里的人可看着你呢”江渊岔开话题,伸手推门。五个山匪站在门边齐刷刷的模样让江渊白眼一瞥,张鹰等人被抓包现场也有些尴尬,毕竟之前要杀要刮的话就出自他口,让几人从房间中出去,他和最后出门的张鹰道:“咱们两个聊聊?”
张鹰脚步一顿,重重地点头道:“好”“小思,这你给这些人松绑,然后跟福伯说一声要二十石粮食”“好的大哥!”
小虎来时驾骡车,所以并未捆缚双手,孙思朴很快解开了另外三人的束缚,然后带着他们出了房间。“公子,不知您想知道什么”张鹰在门口偷听了江渊的话,对这个钟鸣鼎食的公子哥儿有了不一样的看法。“除去你们河西村,周围的村庄情形如何”“河西村青壮年最少檄文过后,老百姓家里都没了顶梁柱,至于周围的村落,比我们好上很多”“原来是这样。。”江渊应声,但是语调拉的很长。张鹰说这话之时似乎很内疚,低头而攥拳,在江渊看来河西村的事儿,应该和这位曾经的东城将士脱不了干系,京畿之地饿殍遍地的情形很少见,怎么说都是天子眼跟前,什么县官顶风作案如此嚣张,那不是活腻歪了?“为何单单是你们河西村?”
“因为县官对我们河西村不满”“就这?”江渊丧失了对河西村的兴趣,张鹰死活不肯说,他也懒得当那救苦救难的菩萨,邱问道当时在跟前的时候,说过河西村属于狄青的管辖范围,能和瞎子当同伙的人怎么着都不能是大奸大恶之辈,如此说来,只能是河西村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儿,才导致的如今局面。“行了,去门口等着吧,下次若是再被我碰见,就不会有今天的好运了”“多谢公子大恩!”
张鹰终是压下了后面的话没有出声,这件事确实错在他们,到哪里都占不了一点理,就是可惜了村里的老人孩子,受了这无妄之灾。“。。。。。”艳阳渐沉,被接回临安都督府的楚一一开心地不能行,楚辞无奈地看着自己的女儿扶额叹息,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悲伤,楚一一笑着回自己的房间,他这个当爹的在房间里却开始愁眉不展,思考了半天,也不知该如何是好,看了看天色尚早,这位三品官反常地出门未乘坐马车,便服朝太尉府而去。晚饭过后,做出第一批舒服贴的江渊拿去先试了一下吸水性,一碗水上去不见起色,他暗暗中肯这玩意的可行性,将五十多个舒服贴装再木头箱子里,他又去了张柱几人在的仓房,这地方在大门一边,是他专门划出来的一块地方,也算是个迷惑手段,山洞之后更适合冶铁锻甲,这里就做做面子活,也算是给军器监的人先固定一下工作地点。来到仓房,他远远地看张柱等人满头大汗用着四个火炉,饶是方形铜盆的制作难度不高,八人也是干了六七个小时,好在夏天昼长夜短,不至于让几人抹黑打造,粗略地看了一下地上堆砌的模具,他估摸着应该差不几个了。自仓房而出,江渊沿着右边溜达了起来,这边他还没细看过,这云溪菀巨大无比堂、楼、馆、亭、榭、阁、轩、分布在不同的位置,他嫌这玩意太难记住,干脆左右划分,除了正堂没有改造之外,其他的亭台水榭,假山碎石,能敲得能搬的几乎被他一股脑的折腾完了,这地儿要做据点,所以碍事的东西一律处理掉,好在是云溪菀前任户主已经不在,否则见江渊如此糟蹋他的心血,不得从坟头里爬出来骂上他两句不识风雅,不懂享受。“这地方建一个简单的考核地点不错”原户主的赛马场绿草如茵,虽然驳杂好在都是矮草,默默地规划一番各种障碍的摆放,他发现这个云溪菀实在是太适合藏几百兵甲了,正考虑何时能见到自己兵甲之时,几声大喊让他放下了眼前的事儿。“江大哥!诗雨姐姐来了!正在等着你呢”孙思朴也不知道从哪里找了过来,摆着小手嗷嗷叫唤,看来对送走那一伙小山匪让其很是开心。“知道了”江渊招呼回了一声,转头朝着正堂走去,好在云溪菀门与门之间大多互通,不然他回正堂都得绕上一大圈。来到正堂门外,张诗雨已经在院子中等着了,旁边还站着映荷以及小花,没等江渊走近几人,小花喊了一声大哥哥就跑了过来,二话不说跪下就磕,头撞地的声音,听着都觉得疼。江渊快步上前去拉起小花道:“小丫头,磕什么头呢,赶紧起来”,手上用力,谁料这小妮子竟然铁了心不起,身体都要被他提溜起来了。“大哥哥,爷爷说给恩人磕头一定要磕够了三个才能算,还差两个,大哥哥让我磕完,这样爷爷看到了,就知道小花遇到贵人了,就能保佑大哥哥了”小花言辞恳切,江渊为了防止小花的胳膊脱臼,只好松了手上的力道:“那你要答应大哥哥,这次磕完以后不许磕了,知道了没?”
“嗯嗯,我听大哥哥的”小花嗯嗯,江渊松手让又磕了两个,接着便将其拉了起来,拍了拍小花新衣服上的土尘,他转头对着张诗雨道:“今天怎么还带了映荷来,听雨楼今天不忙了?”
张诗雨还没说话,映荷反倒先出声了,一声冷哼不足以表达不满,这个爱和江渊作对的丫鬟又白了江渊一眼。“映荷!”
张诗雨轻声呵斥,而后对着江渊道:“映荷是派来照顾小花的,你一个男子颇为不便,以后就让映荷留在云溪菀,没事的时候再回听雨楼”“让她留下”江渊一愣神这映荷留在云溪菀,不得把他这院子给拆了?张诗雨没有过多解释,而是转移话题道:“今天冰块的消息已经散布,三天后开始售卖,这次还是找的长平公主”“高!”
江渊竖起大拇指给张诗雨点了一个赞,皇家上行下效,可谓是古代最大的招牌和风向标:“小思,你去仓房找张大哥,让他们把东西都搬到外边的马车上,清婉,我带你看点新东西,你瞧瞧这东西有没有可行性”“嗯”映荷带着小花去门外的湖边看莲花,张诗雨跟着江渊来到了左厢房,厢房的门虚掩着,里面三十多人手中针线穿织,为首的一个腼腆男子不断在众人身边走动,时不时的还会指点说上两句。正在醉心专注的孙眉听到推门声回头望去,江渊与一名温婉女子便映入眼帘,没敢过多打量,他快步走到江渊跟前行礼,屋里的其他人见到江渊前来,纷纷停下了手中的活,齐齐起身给江渊行礼,这让一旁的张诗雨眼神中有不解和惊讶。“大家都辛苦了”“不辛苦,少爷,这都是我们以该做的”“是啊,少爷,您给我们饭吃,还给我们开工钱,我们做梦都没想到做了奴隶还能被当成人看”“呵呵,这是你们应得的,继续忙吧”江渊和蔼一笑,伸手示意他们都坐下,然后转头对着孙眉道:“怎么样,做多少了”“少爷,舒服贴已经做够了,另一个做了十几只”孙眉说着从旁边拿出一个舒服贴和文胸的模板,呈给江渊查看,顺便还递了一个布包来。“清婉,你看看这东西在南清能否被人接受?”
江渊接过文胸递给张诗雨,南清的风格并不开放,文胸这东西他也是受到启发才想做出来试试,具体能不能成,估计还需要市场的验证。接过文胸,张诗雨的俏脸微红,这东西的形状太像那个什么了,饶是她落落大方也免不了在两个男人面前害羞,察觉到身边人的尴尬,江渊叮嘱了一句孙眉便拉着张诗雨出了门,干活的女人们纷纷在屋里八卦了起来。“江渊,这是小衣吗?”拿着文胸的张诗雨脸色微红,有些不解一个大男人为什么要做这种东西。“算是吧,不过这东西是穿在小衣里面的”江渊挠了挠头也有些尴尬,目光瞟了张诗雨的胸口,暗道这件好像有些小了,可能楚一一更加适合。“好,我带回去研究研究,改天给你答复,晚上我约了苏家布坊的掌柜,今天就不在你这儿多留了”张诗雨将其装进布包,低头避开江渊的目光轻声叙述,步子朝的是云溪菀的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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