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vMo{与此同时下方的江渊也在李清平这满含怒火的声音中缓过神来,看着地上近在咫尺的长枪他暗暗庆幸自己没事,但凡这一枪偏上分毫,那这后果难以想象,微微平复了一下扑通跳的小心肝,他回过头去对着盛怒的李清平喊了一嗓子。皇主莫动怒,我无事,然后又对着不知何时出现在城楼前救了他一条命的青衫男子点了点头。有了身后元英的保驾护航他壮起胆子再度向前走了一些,在离对面老大约莫三十步的地方停下了脚步。“咱们俩谈谈?”
江渊并未意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但现在看来事情变得简单了许多。看着已经不将他作为威胁的江渊开口,李玄黄瞥了一眼楼上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要不你们投降吧”江渊开口如晴天霹雳,怎么听都像是看不起对面,李玄黄也是被江渊的这句话雷得不轻,而他后方的将士听闻这话则是纷纷挂上了怒火,其中当属一击不成的盈仄为最甚。“你休想!”
李玄黄还未说话,盈仄的大吼就已然传来。看着因为自己一时冲动而不得不低头的老大他怒火中烧,虽然方才他有些后悔自己不该动手,但是在江渊的这句话过后他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一副择人而噬的表情挂在脸上他向前走了两步,哑着嗓子再次举起了手中的弓箭:“三十步的距离我完全可以杀了你,江渊你太自大了”盈仄的这句话不少人都听见了,楼上的青衣男子自然也是,他看着下方已经被愤怒侵蚀的盈仄,微微皱起了剑眉,这个距离他确实没有百分百把握救下江渊,但是那是基于盈仄用四石弓的情况下,现在的话没了牙齿的蛇只是一个温顺的动物罢了。“哈哈哈哈,那你试试看,我保证你杀不了我,还会因此丢了性命”江渊才不会被盈仄唬住先不说李玄黄会不会让盈仄动手,就单单是他后面蓄势待发元英,盈仄就不可能伤到他。似乎是察觉到了江渊话中的含义,他目光复杂地看向城楼上那道难以逾越的青色身影,心中一股屈辱感涌上心头,然后对着面前嚣张的绯衣红甲男子低吼道:“江渊!你欺人太甚!”
愤怒又羞辱的盈仄并未让江渊产生什么恐惧心理,反而让江渊更加嚣张,“我欺你,你又如何?”
他对盈仄这人没什么好印象,毕竟刚才他差点死在这人手里,人性自私这所谓的南清第二也是如此。李玄黄看着互怼的两人暗暗摇了摇头,再这么下去他的脸就被这不争气的家伙丢完了,伸手挥退盈仄,他迎上了江渊的目光并且用一副老气横秋的语气对着他说道“江渊,做人不能太嚣张”听到这话,我们江大少怎么能忍得了,先不说他两世为人加起来比面前的李玄黄还大,单单是现在的局面他李玄黄就不配教导他。“呵呵,我就嚣张你咬我啊!大势已去之人我还怕你不成?”
江渊摆上一副臭脸,谁都不喜欢被人说道,他自然也不例外,更何况盈仄已经被遣退,他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刚才一把锐利的箭矢对着脑门,谁能一点不慌。“江渊,你就不怕我把你杀了?”
李玄黄目光露出凶意,现在全场的焦点皆在城下他们二人身上,若他此时下令进攻,面前的江渊定然活不成,但迎接他们的后果一定很严重,而现在这架势想和和气气地谈也是不可能。四十年来唯一让他觉得棘手的事情发生了,也只有他知道他的这句话是在虚张声势。“哈哈哈哈,你这么聪明,怎么会干这种赔本生意?而且算命的说我能活到九十九,你肯定杀不了我的”江渊听着语气也软了下来的李玄黄他说话也稍稍和气了一些。“既然如此,那你觉得我筹谋如此之久会没有后手?”
他讶异江渊的自信到底从何处来,无论是刺杀,威胁,还是现在大军压城,这人永远都不慌乱。“有后手又如何”他浑不在意的说道。“我知道你策反了不少官员,也知道你在勾结柔然,或许你准备的很充足,但是现在这些在我面前好像没什么用了”江渊摊了摊双手示意他一点不怕,这次他吃准了李玄黄不会鱼死网破,毕竟这人看行事风格还是很在意南清黎民百姓的生死的。城下两人絮絮叨叨,让两边的将士一时不知道到兵器到底该不该放下,楼上的姗姗来迟的秦讣闻也看不透这两人在干什么,为了防止发生意外,他缓缓走到李清平身旁,在其耳边低语了一句“皇主,下面两位这样谈话会不会……”话没说完,他就被李清平打断。“无妨,这小子既然选择了下去,结果就已经注定,下面那人放了让江渊投鼠忌器的两人,定然不会再去劝说江渊,而且军器监已经拿到了黑火药的配方,只要他李玄黄不傻,定不会在继续谋反。”
“现在……大局已定”李清平说完这话便没了下文,方才低语的秦讣闻话中藏着的小心思他一清二楚,今日御驾亲征,凡是在临安没有安排的官员皆是到场,只有一个秦讣闻迟迟不肯露面,任谁都能想出来这老狐狸的想法,目光再次投向城下他面容之中并未有想象中的喜色。李玄黄不如李清平幸运,盯着自信满满的江渊他目光幽幽,注视了片刻之后他才缓缓开口。“江渊,你确实非常人能及,今日我认栽了,但你也别高兴太早,我虽然会退兵,但是我的盟友可不像我这样好说话”李玄黄说完这话便递给了江渊一张草纸然后直接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兵马之中,根本不等江渊开口问手中的是什么,说实话的他被这位蛰伏许久南清谋反者的突然服软给整蒙了,看着此人离去的背影,他不禁嘀咕道:“这就完了,不应该在硬气两句吗?”
感觉到懵圈和猝不及防的人不止是他还有城楼上的李清平,他的目光从未在两人身上离去,看到李玄黄回队上马他眼中闪过了一丝杀意。回到兵马之中的李玄黄此时用脚都能想到后方李清平的眼神,不过他已经不在意后面人的心里和世人的想法了,今日他谋反不成,自然也不能让李清平坐收渔利。仰天叹了口气他有些感慨,下了近二十年的棋他终于在今日败了,败给了自己冲动的手下,败给了江渊的黑火药,即使心有不甘他也不得不服气江渊的脑子,坐在马上回头望向城门口站着的一个手拿一个黑球的剑客,他将目光再次移到江渊身上。“江渊!有你在,南清应再兴十五年,城楼上的那位不简单,你好自为之!”
李玄黄手握缰绳坐于马上大声开口,算是临走前对江渊的提点,然后便驾的一声带着谋反的将士向北离去,谋反大军散去,城楼上的李清平并未下令追逐而是同样对着十六卫禁军挥了挥手,下了城楼。被尘土淹没的江渊微微怔在城下面带笑意,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位乘兴而来却败兴收场的人也不遑多让,他来南清虽说不久,但也多多少少了解了楼上那位,李玄黄离去所说的话,他只当是心中不甘的言语。土尘渐散,江渊不再驻足转身回城,而让人想不到的是,李玄黄的话后来真的应验了,当然这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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