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这俩人都挺狐狸的。明明什么都没说,给人的感觉却好像说了很多。简单的一两句话,随便脑补一下,一大堆信息就出来了。
于是凌涵清杯具了。
他是一国之君,不是没有什么身价的市井小混混。有些事,即使他的心允许,他的尊严也不会允许。
既然“事已至此”,他又能如何?他能不能让时光倒流,他能不能退回到从前?
即使身为帝王,在有些事情上,也是无能为力的。她既已做出了选择,他又能挽回什么?
凌涵清忽然觉得自己这样不顾一切地追过来简直太好笑了。他很想说句祝福的话,可是话到喉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得作罢。
“你伤害到他了。”凌涵清铁青着脸离开之后,默翰王子实事求是地说。
素衣表示很无奈。
草原民族的男人说起矫情的话来让人听着分外不舒服,尤其是用说风凉话的语气说的那种。
伤害?这种说法好好笑。
“你可以出去了,”凉凉地瞥他一眼,素衣径自扔掉外衫钻进了被窝里,“路过隔壁顺便帮我喊丫头一声,一个人睡不着。”
“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默翰王子的脸刚刚红了一下,就见素衣已经拿被子盖住了头,摆出一副天塌下来也与我无干的姿态。
这算怎么回事?根本不把他当男人?
而且还过河拆桥?
“女人,不带这么欺负人的。”默翰王子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一样。非但不肯往外走,反而走近了床头,掀开锦被一角,让素衣看清他惨兮兮的表情:“刚刚还说要本王陪你睡的,一转眼就翻脸不认人了,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无情啊……”
素衣伏在床头,剧烈地咳嗽起来。当然,她只肯承认自己是在被子里面捂的。
“我不是怕你睡不着嘛……”淡定,淡定,这个野蛮民族未开化的死男人不是在撒娇……
“明明是你自己睡不着好不好!”这么会卖乖不讲理的女人,怎么会有人说她清冷孤傲不解风情?
“不管!我要我的丫头,你若不肯走自己睡墙角去!”就算耍赖也要把他撵走,不然……
不然确实睡不着啊!
二人僵持不下,哪知不用人喊,菡香已经自己闯了进来,气势汹汹地盯着默翰王子:“殿下怎么还在?”
好吧,看来过河拆桥是她们家的传统。默翰认命地想着,想着这半晚上也折腾得够呛,只得郁闷地蹭了出去。
今天的事,她需要时间来消化,他知道。
想来若非凌涵清太无情,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跟跟随他去什么北番的吧?这个女子的高傲,常常让人既无奈又心疼。
不过这是用不着他操心的。只是一场交易而已,他没有闲心去关注太多,而且有些人,不管花落谁家,都注定跟他没什么关系,自然也不是他可以去关心的。
“主子,他出去了。”菡香惊魂未定地抚着胸口,扒拉开被子把素衣拎了出来。话说,她是当真没主意了,如果默翰王子不肯走,她该怎么办?虽说主子是有圣旨跟了他的,但是想想自家主子当真要给一个北番人当媳妇,就觉得生活变得好恐怖。
“呼,终于出去了~”素衣长长地舒了口气,“吓死我了。”
窗外某个尚未来得及离开的家伙满心幽怨:俺有那么可怕么?你让扮什么俺就扮什么,利用完了一脚踢开俺也没说什么,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兔死狗烹鸟尽弓藏都用上了,究竟是谁比较可怕?
归根结底,南人狡猾多智,不堪为友!这是默翰王子对自己这个悲催的晚上做出的最终总结了。
素衣双手抱着头伏在枕上,在菡香的絮絮叨叨中心乱如麻。
这一次,是彻底没有退路了。海阔天空,如今便是不想走,也无处停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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