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爱罗说他没事,但她还是慢慢地靠近,不想因为自己的鲁莽而破坏这难得的宁静。她在窗台的另一边坐下,用手撑着身体。
“所以……昨晚很糟糕,对吗?”
我爱罗的回答更像是一声肯定的咕哝,而不是一个实际的词语,但这对从小就能听懂他说话的手鞠来说并没有什么问题。
“做噩梦了吗?”
我爱罗摇了摇头,红褐色的头发随着他的动作垂下来,遮住了眼睛。手鞠真想帮他把头发拨开。
但她不能越界,这不是他的错。
“是妈妈吗?”她试探着问道。
这一次,我爱罗点了点头。
手鞠不太确定一尾和我爱罗口中的“妈妈”究竟有什么区别,但她知道肯定有区别。
嗯,大部分时候是这样的。
有时候,这两个称呼可以互换,有时候,我爱罗又能清楚地区分它们,叫错名字会立刻让他暴怒。这真的很难说。
手鞠也懒得去弄清楚,究竟是哪个更残暴,哪个只是单纯地疯了;她只知道,它们有一个共同点:都疯狂地想要将任何胆敢威胁我爱罗的人撕成碎片。
我爱罗缓缓地转向她,目光空洞地落在她左耳后方,然后才慢慢聚焦。
“不安、愤怒、嫉妒。”他一字一顿地说道,语气严肃而缓慢,好像每个词都需要费尽力气才能说出口。
“她有很多心事,而且陷得很深。”他粗糙的双手在脸上胡乱地抹了一把,指甲参差不齐,还带着血迹,显然是被他自己咬的。
他用手掌揉着眼角,疲惫地说道:“寂静让我快要疯了。”
手鞠惊讶地眨了眨眼。我爱罗以前抱怨的都是噪音太大,那些扰乱他思绪的声音让他无法入睡,也让他难以抑制内心深处的幻觉和狂躁。
他以前从来没有抱怨过安静。
“是因为考试吗?”手鞠试探地问道。
我爱罗犹豫了一下,缓缓地眨着眼睛,似乎在思考,然后微微摇了摇头。
“是恐惧。”
手鞠顿时感到背脊发凉,比她后背上的汗水还要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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