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走后,季宴礼便似笑非笑的看着沈倾,“手腕拉伤,嗯?”
显然是已经看穿了沈倾的谎话。
沈倾心中倒也不杵,只面不改色道,“最近这段时间手腕确实不大舒服,我以为是手腕拉伤,但既然医生说不是,那可能是其他原因。”
季宴礼瞧着她的目光顿了顿,“你最近几日做什么都心不在焉的,可是有什么心事?”
沈倾勾着唇角笑了笑,“属下每日里吃得饱睡得好,哪里能有什么心事。要说心事,怕也只有眼下即将同倭人的恶战了。”
季宴礼见她不愿多说,便也没有多问。
到底是担心她的手腕,没有再让她做端茶送水的活。这一来二去,沈倾便闲了下来。
其实闲下来也好。
眼下季宴礼正怀疑她,指不定她被指派的那些任务里面,多的是对自己的试探。
也或许,他们只是防着她是奸细,所以才会选择让她闲下来。沈倾倒也乐的清闲,并没有因为自己被怀疑就自暴自弃。
她白天便安安静静的坐在房间里写文章,隔天再以子衿的身份将文章投给报社。
因为战事将近,她写的都是一些具有代表性的所谓抗战英雄的故事,文章中还回夹杂一些鼓动人心的话。
越是这个时候,人民群众就越需要一个精神领袖来引导他们勇往直前,教会他们勇敢。
英雄之所以能成为英雄,是因为他们胸怀大义,心中有信念和信仰。
每个人都有成为英雄的能量,越是这个时候,越要尽可能的激发人民群众心中的那一团能量,让他们能够凭借这一团能力战胜心中的恐惧,用最好的心态去面对倭人的垂死一搏。
她写累了,便在桌子上铺上宣纸开始练习写毛笔字。只是写毛笔字的时候需要心无杂念才能写出好的毛笔字。
沈倾每次都会选择在写毛笔字的时候想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所以毛笔字写出来的时候并不尽人意。
写坏一张纸,她便换一张纸。如此反复,直到最后她能够全神贯注的将字行云流水的写出来才肯作罢。
季宴礼也许是太过于忙碌,这几日也没有来找过她。沈请的初时还会觉得失落,但是这几日经过自我的调节,她已经能够坦然面对一切。
如今的她羽一翼已丰,即便没有了季公馆,她也有能力在这个世道里生存下去。
也许,似季宴礼这样的人,压根就不会允许自己喜欢上一个疑似奸细的人吧。从他怀疑她开始,他们便已经没有可能了。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在潜移默化中长成参天大树。
“在做什么?”
沈倾正想的出声,冷不丁就听到了季宴礼的声音。
她手一抖,笔下一团墨汁便晕染开来,将她写好的字糊成了一团。
沈倾心头一惊,诚惶诚恐的起身,毕恭毕敬的开口,“三爷。”
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恭敬。
季宴礼眼眸微暗。又问了一句,“你在做什么?”
这话简直就是在明知故问没话找话。
沈倾恭敬回道了一句,“属下在练字。”
“练字啊。”
季宴礼随意拿起她写出来的毛笔字看了一眼。
“笔力不足,笔锋过柔。下笔力道杂而乱。”他说着,抬眸睨她一眼,“下笔的时候,明显心乱不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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