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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疯子紧盯着心欢扑来时,身前人影一闪,将她从地上捞起,移形换影一般将她带到了一侧扶稳,她仓皇抬眼,撞进陆峙焦急沉重的眼中,她心尖一颤,微微垂眸,看到他莹白的手背被抓出深深的血痕。
陆峙将她推到一边,低沉快速道:“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心欢丝毫没有犹豫转身就跑了,跑出一段路后,又回头看去,见那疯子根本不是陆峙的对手,她放下心来,转折往山下跑去。
等陆峙将疯子制服捆绑起来,周围的百姓意外竟看到相爷也在此处,并且为他们摆平了危险,被一股信任的安全感填满,顿时欢呼起来,只要有相爷在,满京就是安全的,他们就是安全的!
“相爷,您受伤了!”恩泰冲上来,看到陆峙手背上的抓痕,那鲜血顺着手指流了下来。
陆峙抬手看一眼,并没有放在心上,随意拿手帕裹了,看了眼他制服的疯子,见他神志不清地浑身颤抖沉声吩咐道:“把这人送去大理寺审问,请城中大夫为这些百姓治病,从公账上走。”
恩泰领命,犹豫地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陆峙看过去,崔洵站在惊慌失措的人群里,如鹤立鸡群一般的沉稳从容。
陆峙目色微沉,摆摆手,让恩泰去了,他没有走向崔洵,只是看向了周围。
“心欢已经下山了。”崔洵走上前来,冷冷开口。
他是一位正人君子,正如此时,他看着陆峙的目光没有半点嘲弄。
可即便如此,这句话,还是让陆峙心底一痛,她就这般躲着他。。。。。。他面色却更加冷凝,直视着崔洵:“离开心欢。”他看到崔洵的目色沉下来,不再有方才的镇定,终于浮上怒色,陆峙冷冷道,“不是拜托,是命令。”
崔洵闻言,眼中迸发出怒意:“相爷出身名门,得天下百姓爱戴,得天子器重,如今夺他人之所爱,便是相爷的君子之道吗?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相爷便将从小深受的礼教弃之敝履,令家族蒙羞,令百姓心寒吗?”他字字铿锵,企图用这样的义正辞严让陆峙主动退让。
可他不了解陆峙是何人。
“君子?教条?这世上总有那么一个是人超出君子教条之外的,比如心欢。”
“崔舍人口口声声君子之道,压制着妒意,看来在崔舍人眼里,心欢远不如君子之道来的重要。”
崔洵丝毫不惧,也不为他所激正色道:“心欢是臣的未婚妻,若她愿共朝暮,臣此生不弃。”
陆峙瞳孔骤紧,他朝他走近几步:“你可知心欢是谁?”
崔洵心底隐隐有些疑惑,却还是凛然道:“心欢就是心欢,谁也不是。”
这时大理寺正卿带着人马赶了过来,崔洵见状朝陆峙和正卿作揖后告辞,大理寺正卿也向陆峙行了礼后开始做事。
恩泰走到陆峙身边低语:“相爷,崔洵不是一般人。”
那时他控制了崔洵,告诉他相爷要和心欢单独谈话,他明明知道佛殿之内只有相爷和心欢,可崔洵竟能不动神色地坐着,即便听到他说起相爷对心欢的深切情意,崔洵依旧能面不改色,那异于常人的镇定,实在令恩泰刮目相看。
“可要动些手段?”恩泰压低了声音。
陆峙没有回答,站在那沉默了很久。
崔洵下山时,也是沉默的,当他得知陆峙和心欢在佛殿时,他不是不担心,不是不嫉妒,只是世上任何事都能勉强,只有人心勉强不来,他爱心欢,所以尊重她的心。
这或许在别人看来是一场以退为进的角逐。
陆峙回到相府时,只觉头痛,心中烦乱,见到王清韵时,已是满眼不耐:“有什么事,改日再说。”
王清韵捏紧了手指沉默了半晌,还是跟着他走进了栖迟院,陆峙转过身时,目色已经冷到了极点,对于她的反抗表现出了极度的不悦。
如今,他已经连表面的体面都不愿意给了,王清韵嘴角溅出一丝笑意,嘲弄明显。
收拾了一下情绪,王清韵再抬眸时,眼底一片清朗:“执川,我不想浪费时间了。”
陆峙对她忽然说这一句,眸底闪过一丝疑惑。
“听闻心欢的师兄医术了得,深得逐老真传,我想请他为我医治,让我想起来曾经缺失的记忆,执川,请原谅我的小心眼,我不能接受心欢为我医治,所以你能请序大夫进府为我医治吗?”
那段记忆对陆峙来说太过重要了,这些年陆续有大夫进府为她医治,为的就是让她想起来,所以他不会拒绝,王清韵甚至不用等他的回答,因为她知道答案是肯定的。
起初她排斥序牧为她医治,不过也是因为不想与心欢有牵扯,但如今,她改变主意了。
序牧收到相府的请帖时,正在捣药,那请帖是落在心欢手里,内容也是心欢看的,序牧见心欢看着请帖发愣,拿过请帖敲了下她的头,再将请帖扔在了一边:“还是想想你和崔洵的婚事,旁的事不必理会。”
心欢抬眼:“师兄你不去吗?”
序牧暼她一眼:“你别拿你爹我师父那套说辞来我,相府家大业大,也不却我一个江湖游医,那王大小姐死不了。”
心欢垂眸神色默然:“可是听闻王小姐久病缠身,这几年陆续有大夫进府,依旧不见好转,师兄难道你就不好奇她到底是什么病吗?”
“不好奇。”序牧直接了当,自然是他早从师父那听到了是怎么回事,反问她,“你也在相府住了那些时日,你看王小姐像是有病的吗?”
心欢一愣,想起那绝色的容貌,摇了摇头:“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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