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行李多,要不是有村长帮忙将我们送到镇上,咱们靠走一时半会还真走不到镇上的公交车站。”临走,章兴国有些感慨,松石村的村长姚松泽,算是附近对下乡知青最好的一个村领导了。
“是啊,虽然东西大部分都留给没考上大学的知青跟村里的村民,咱们四个人的行李加一起还是有些多,要不是村长,怕是得费好大劲才能到公交车站。”
安夏也有些唏嘘,乡下的生活虽不尽人意,但松石村的大部分村民还是很淳朴的,他们这一走,还不知猴年马月能再回来呢!
“夏夏,好像是前往县里的公交车来了,咱们赶紧提前拿好行李做准备。”裴珠泫对在乡下几年的知青生涯很不想再回顾,没法像章兴国安夏他们一样临走还有闲情感怀。
李寒清默默地站在旁边不吭声,他对在松石村的经历谈不上讨厌但也喜欢不到哪里去,村里卫生环境太差,首先就让他花了很长时间才成功克服自己的心理障碍。
更何况前年,他还亲眼目睹了松石村的村民合伙策划了一场吃绝户,要不是李寒清偷偷匿名举报了,那对没了丈夫没了爹的母女,下场指不定有多凄凉。
从那以后,李寒清就莫名的对松石村的村民生了一丝嫌弃之心,平时虽然也能很好的隐藏自己,但到底还是做不到像从前那般。
平时村民重男轻女,李寒清身为一个外人,只要没做得过于离谱闹出人命来,他都不好说太多。
在村民策划吃绝户前,李寒清也只当是乡下农忙或者田地里缺水时,男丁需求多这才导致村民们有重男轻女的想法。
结果,村里就发生这种骇人听闻的打算,村里姚伟强去隔壁村舅舅家帮忙盖房子,在锯木头时有木屑嵌进了手心。
因为伤口不大又不是被锯条割伤,只是渗了点血珠而已,便没有放在心上,手都没洗在身上胡乱擦了擦又继续帮忙锯木头。
哪怕回家一段时间后觉得有些头晕,乏力,烦躁,出汗,也以为是自己没休息好的缘故导致的,完全没想着去李寒清所在的医务室看一看。
而李寒清又不是个喜欢在村子里四处闲逛的人,平时除了上山采挖草药,基本都宅在家里。
如此,就算他有系统也救不了姚伟强,更不要说姚伟强平时都在镇上的家具厂上班,除了农忙或者厂里放假会回村子。
当姚伟强在厂子里因破伤风并发症被人送到卫生站时,卫生站里的人见情况不妙立马就将他送到了县里的人民医院。
等消息传回松石村传到李寒清耳朵里时,姚伟强已经出现呼吸困难、心力衰竭的症状。
那时,李寒清觉得对方年纪轻轻就这么没了很可惜,还想着像先前帮助牛棚里的关教授一样花积分再从系统商城里买颗特效药救他。
李寒清还打算第二天一早借口有事赶往县医院呢,结果还没等他出发呢,当晚,村长姚松泽就把他已经病逝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松石村。
因为姚伟强跟他老婆夫妻俩都在镇上的家具厂上班,男方家里的长辈在孩子出生前就因病去世,一直都是女方父母帮忙带。
松石村个别几个特别利己的村民,看中了姚伟强夫妻这些年的工资,再加上姚伟强他们生的又是个女孩,私底下七嘴八舌聊起姚伟强他家的事,便控制不住起了吃绝户的心思。
还没解放前,松石村就有吃绝户的风俗习惯,如今有人重提,竟也没人觉得不对。
要不是李寒清那天挖草药下山,刚好听见了他们的谈话,趁夜偷偷溜出村子,还好在他坚持不懈的努力下,哪怕内力修炼得比较困难,却还能支持他从村里前往镇上。
有夜色打掩护,李寒清匿名举报后不过半个多小时就回了村子,不然第二天有人来检查,他还真不好解释,也不好在村民们面前摘清自己。
也是姚伟强他老婆,孤儿寡母的两个人,运气好碰到了李寒清这个真有点本事在身的任务者,有事是他有时候还会莫名的生起一丝恻隐之心,不然还不知道要被欺负成什么样子。
事情的后续,李寒清也有观察,这个时候吃绝户对上面来说还是很敏感很重视的,反正第二天上午,就有镇上的工作人员来村里,狠狠敲打了村长姚松泽。
被敲打的姚松泽,也没敢为自己辩解,因为村里的几个族老跟他提起吃绝户这事时,他也没明确的制止。
姚松泽赔着笑脸好声好气的将工作人员送走,更是连连拍胸脯保证自己村里绝对不会出现吃绝户这种封建糟粕,这才把事情搞定。
姚伟强他老婆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直到镇上的工作人员来问话,才惊觉自己跟女儿的处境有多危险。
哪怕有村长保证,她也不敢多留,直接带着女儿回了娘家,反正她有正式工作,不怕会饿死她们娘俩。
“寒清,你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入神,公交车来了快上车吧!”公交车停在站台,章兴国拎着行李就准备上去,见李寒清正神游天外,连忙推了他一把招呼他赶紧上车。
李寒清收拢了自己飘散的思绪,不再去想姚伟强的事,能做的不能做的他都偷偷做了,那对母女往后日子也会越来越好的,他现在该做的,就是重新开始自己的下一段人生历程。
镇上的公交车会路过县里的汽车站,因为是终点站,李寒清他们足足坐了半个多小时才抵达目的地,屁股都快被颠肿了,下车时腿都是麻的。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镇上通往县里的路,才能修得平整些,不过就算真修了,李寒清他们一时半会也看不到。
县里的汽车站很小,人不多,只有学生或者干部前往省城办事才会来此,章兴国四处看了一会,道:“前往省城的车子还有一个小时才出发,咱们先凑合着吃点东西吧,路上还不知什么情况,半个小时后,我们还得轮流着去上趟厕所才行。”
上次下乡,下了火车坐上前往县里的汽车,一路都没有停歇,差点没把章兴国的膀胱憋炸,都给他整出心理阴影来了。
几年时间过去,章兴国还是对那次的经历心有余悸,这促使着他主动开口安排大家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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