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冰箱,我才明白什么叫物质丰富,里面几乎塞满了吃的。大大小小的保鲜碗,里面装满了剩菜,也不知道放了多长时间。冰箱门上的储藏柜里,冰着一瓶啤酒,大概是男主人所爱好的。我很想在里面吐一口唾沫,想到来日方长,君子报仇、“十天”不晚,便打消了自己罪恶的念头。找了馒头和黄瓜,便开始忙活起来,找了半天没找到煤气灶的阀门,这才意识到他家通的是煤气管道,便在厨房里喊起来:钟老师——
钟新的声音从书房里出来,说:怎么了?
告诉我开煤气,我家里烧的是煤气瓶,不是管道——
钟新出来了,说:看着,很简单,把这个小按钮往里、然后一拧,看,着了。注意方向!从这边是开,往这边是关,记住了?
记住了。我心里说: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会开煤气吗?看把你美的,哼!
奶奶在客厅里插了一句:家政公司没培训吗?钟新,你要去投诉他们!
为了避免麻烦,我小声说:培训过,可是,我忘了。
奶奶说:那也得投诉,说明培训没有过关!
钟新仍然站在旁边,在灶台上收拾着调料。我隐隐听到他的笑声,这使我轻松起来。现在我越来越怀疑辣妹子了,做了保姆,才知道有培训上岗这一说,而在此之前我是闻所未闻,幸好他们没打算追究这件事。钟新一直专注地整理着,我灵敏的嗅觉感受到他身体所发出的一种气息,那种味道很特别,与父亲的完全不同,我禁不住抬头望了他一眼,钟新竟然也望了一下我,很快又收回了视线。然后,他回到了自己的书房。
在我来到他们家之前,他家的厨房很干净,可见,这些都是钟新的劳动成果。没想到我母亲喜欢的竟然是家庭妇男之类的男人,我对这个男人产生了深深的好奇,决定继续用母亲的手机来试探他。
锅里放了水,馒头在上面蒸着,我把自己关在卫生间,给钟新发了一条短信。
你在干什么?保姆请到了吗?
钟新很快回了短信:我在书房写论文,保姆请到了,在做饭呢。
我笑起来,觉得简直太好玩了,比我以前所做的任何游戏都好玩,于是继续发:是个女孩子吗?漂亮吗?你可别打她的主意哦。
钟新说:是个乳臭未干的丫头,我打她主意?天哪!真是笑死我!不过,这丫头和你长得还真有点像。
我噘着嘴,又发过去这么一条:那好,我会看到结果的。然后,我关了手机回到厨房。
乳臭未干?原来我在他印象里竟然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这么说,不成熟?那么成熟女人的标准是什么呢?以后抽时间到网上查一查。
饭熟了。那张玻璃餐桌上,我与钟新面对面坐着,奶奶与梁爱珍一个人坐一边。钟新从冰箱里拿出啤酒,还有一小叠花生米,开始喝起酒来;梁爱珍不吃馒头吃黄瓜,据说在减肥。这下可苦了我,我最讨厌吃面食,看着空空的餐桌,不知道自己吃什么,便坐着,看钟新喝酒。钟新大概察觉了,说:小郁,你怎么不吃?
有什么可吃的呢?我拿起筷子,支支吾吾地说:嗯,我……我吃。
钟新的眼睛看了看我,突然,我听到一声咳嗽,是从奶奶喉管里发出来的。这并非生病的咳嗽,而是一种提醒,我听得出来。我发现钟新忙收回了目光。我对吃饭失去了兴趣,这样的餐桌,并非我理想的餐桌,不过,可以为我解决减肥的困扰,因为,实在没什么可吃的和我喜欢吃的。看来,在别人家做保姆并不是自己想吃什么就能吃到的,买什么菜做什么主食并不是自己说了算数的。除了呆在家里和去东郊市场,我对钟新的业余生活以及工作一无所知。
晚饭休息了一会儿后,四个人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
夜,静下来了。
一百多平米的房子,三间房。钟新睡在书房里。
梁爱珍一个人一间主卧室。
我和奶奶在一个房间。
本来,想看看书,奶奶说灯光很刺眼,便关掉了。黑暗中,我睁着眼,一直在策划未来日子里如何勾引住在隔壁房间的那个男人。躺了好久,没有丝毫睡意,穿着睡衣的我从床上爬起来,借去卫生间打探打探书房,果然亮着灯,钟新不知道在忙什么。
见奶奶已经睡着了,我重新回到床上,拿出手机,开始了自己的计划,我决定借母亲之口解开这个家庭的谜团。
新,睡了吗?我是小莹。我说。
好半天没有回音,我拨通了钟新的手机,并未关机,怕他接听,很快挂了。继续发短信:为什么?为什么不理我?我就那么讨厌吗?
钟新说:我不讨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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