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来上学的时候,我看见你爸爸在水田里摸罐头瓶子。”
五生产队的王兵轻声说道。
王兵人很老实,虽然是个男生,但胆子小,说话声音也小。
班里的同学都叫他“假妹儿”,说他像个女孩子。
郭浅郁相信王兵没有撒谎,但心里还是希望他说的话不是真的。
“你乱说!”
“浅郁,我没有乱说。”王兵小心翼翼地说道,“要不然放学的时候,我带你去看看嘛!”
“就是,你不相信,就跟着王兵去看看嘛,前几天运罐头的车翻了,有些罐头倒进了水田里,你爸爸这几天都在水田里摸罐头。”
与王兵同院子的甘方科附声道。
王兵又继续说道:“昨天下午,我还看见你爸爸的脚被打碎了的罐头瓶子刺伤了,流了好多血。”
郭浅郁实在撑不住了,趴在桌子上“呜呜”地哭了出来,哽咽道:“我不信,你们都是骗子。”
郭爱红在讲台上,听着她的学生们,大张旗鼓地谈论着郭浅郁的父亲。
她并没有阻拦。
张小玉看着哭啼的郭浅郁,不知如何是好,不停地道歉:“你别哭了,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听到张小玉的道歉,郭浅郁停住了哭声,“不怪你。”
但眼泪还是不听使唤地又流了出来。
郭浅郁回想起父亲离家的这大半年,很少看到母亲开心过,连最喜欢打纸牌的爷爷,也很少去茶馆了。
难道父亲真的出事了?
放学后,她并没有急着回家。
而是背起书包,拿起雨伞,出了教室门,直接往五生产队走去。
郭浅郁知道翻车的那个地方。
她想去探个究竟。
初冬的雨,仿佛是从银河里流出来的,是那么干净,但又是那么寒冷。
郭浅郁打着雨伞,充满寒气的风儿刺痛着她的脸。
公路两旁的树干上,所剩无几的枯黄叶子,随风飘落着。
快到翻车的那个地方。
郭浅郁远远地看见有个背着蓑衣,戴着斗笠的人正弯着腰,在水田里摸着什么。
她不相信那是她的父亲。
她强忍着泪水,对自己说:“肯定不是我爸爸。”
可脚步却向那个方向越走越快。
那人直起了身,手里捧着一个从水田里摸出来的罐头瓶子。
尽管距离远,但郭浅郁还是看清了斗笠下的那张脸。
她太熟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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