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倏看着他苍白的小脸上没有一丝红润,缺少营养的身体好似风轻轻一吹便会倒似的,可即使是这样,周岑睁开眼第一个关心的还是他。
季倏想不到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傻得他不忍心,只能以轻哄般的口吻,循循善诱。
“阿岑,以前我从来不问你,这次我想知道,告诉我…梦里发生了什么。”
季倏的语气异常坚定,似乎得不到一个答案,他就会自行闯进去一样。
周岑忽然相信他有这个本事。
梦里有什么,一定要说:
“一去二三里烟村四五家亭台六七座八九十枝花。”
“什么?”
“我们…一起生活在那里,很美好。”
季倏忽然后悔了。
他明明期盼了这么久,甚至连最坏的打算都想好了…独独没想过是因为自己…怎么能是因为自己,没有人比他更盼望周岑能醒过来。
如果有,那也一定是另一个他。
季倏几乎自嘲般笑起来,这种感觉真的又苦又痛。
整整三个月,上次是八天,下次呢,下次又要多久…还是……
“没有下次!”
周岑迷茫的看了一眼季倏,他不知道自己躺了三个月,但身体会告诉他,他脱轨很久了。
这些日子,季倏走最远不会超过这个房间,剧本推了,工作推了,拍摄也往后延了。
谁找他都是一句滚。
“我…”
话还没落,“三个月。”
周岑微微傻了一下,他知道可能很久,但没想到这么久,这个瞬间,他忽然明白季倏了。
“阿倏,亲亲我吧。”
季倏以一个很轻很轻的吻,像是在吻一个易破碎的娃娃。
周岑能感受到季倏在害怕,他也怕,所以想用这个方式让人感受到自己,是有温度的,活的。
“你该剃一下胡子了。”
“嗯,我待会就去。”
想到这里,周岑却发现自己很利索,除了腿脚不便似乎没什么别的不适,当然,还也偶尔头晕眼花。
之前还觉得七十三连挂三天葡萄糖赛过活神仙,没想到一转头就轮到了自己,还是一连三个月……
不知道为什么,周岑莫名忍不住想笑。
“笑什么?”
“笑我自己…因为一个奇怪的梦白白挂了三个月的葡萄糖。”
季倏:“……”
现在一提到这个梦,季倏就别扭,甚至发酸。
“我和他,你要谁?”
“啊?”周岑忽然愣住,反应过来后,笑得猛咳起来了。
“别笑了…”
“亲爱的,可以给我一口水喝吗?”
季倏又面不改色地端来一杯水,周岑刚想接,季倏却没有要给的意思,反而道:“我可不想换床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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